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243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陆游《临安春雨初霁》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是陆游的诗《临安春雨初霁》中的句子，全诗是：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淳熙十三年（1186），陆游闲居山阴五年之后 ，朝廷重新起用他为严州知州。陆游入京向孝宗辞行，暂住在西湖边的客栈里，等候召见。《临安春雨初霁》一诗即写于这一时期。

 首联“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用“纱”来比喻世味之薄，这是诗人经历一系列坎坷后的感慨，在这种感慨中很自然地产生了“谁令骑马客京华”的疑问。既然总有奸邪小人陷害“我”，那么是谁又让我来到京城接受新的职务呢？

 颔联“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诗人暂居在客栈的小楼上，听了一夜雨声，清晨，听到从幽深的小巷里传来了叫卖杏花的声音。

 颈联“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写诗人暂居客栈以写草书和品茶打发时光。“矮纸斜行闲作草”暗用张芝的典故。张芝是汉代书法家，被誉为“草书之祖”，其作品被称为“一笔书”。据说张芝擅长草书，但平时都写楷字，有人问他原因，他说：“写草书太费时间，仓促之中没有空写草书。”陆游客居京华，闲极无聊，于是用写草书来消遣。“矮纸”意为短纸，即纸张不大。因草书字体狂放，看起来不整齐，所以说“斜行”。“细乳戏分茶”就是品茶。“细乳”是沏茶时水面的白色浮沫。“分茶”是将沏好的茶分倒在杯子里，是品茶前的一个环节。“戏分茶”是诗人用分茶来打发时光。

 尾联“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化用晋代陆机的诗句“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暗示京城官场的污浊，想象觐见皇帝后很快就可以回家。

 《临安春雨初霁》一诗虽然只是陆游寓居临安客栈时的消遣之作，却也表现出陆游的才华，尤其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两句，深受人们的喜爱。传说这两句诗后来传入宫中，孝宗皇帝十分称赏。后世评此诗者都认为这两句细致贴切，描绘了一幅美丽的江南春光图。有人评价说：“小楼”一联，从诗的意境看，有三个层次：身居小楼，一夜听雨，是一诗境；春雨如丝，绵绵不断，杏花开放，带露艳丽，另一诗境；深巷卖花，声声入耳，又一诗境。其中“小楼一夜听春雨”更是被誉为“绘尽江南春的神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