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95

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

——道潜《口占绝句》

 “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是北宋和尚道潜的诗《口占绝句》中的句子，全诗是：

寄语东山窈窕娘，好将幽梦恼襄王。

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

 道潜是北宋的诗僧。本姓何，字参寥，自幼出家，法号妙总大师。与苏轼是好友且交往密切，苏轼被贬到黄州时，道潜曾专程前去探望。宋哲宗元佑年间，道潜住杭州智果禅院，因所写诗中有语句涉嫌讥刺当世，被勒令还俗。后来得到平反，再次削发为僧。

 关于《口占绝句》这首诗，有一段佳话。宋神宗元丰元年（1078），苏轼任徐州知州，道潜从杭州前往徐州看望苏轼，正赶上苏轼招待宾客，席间有歌女轻歌曼舞。苏轼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喜欢开玩笑，和僧人在一起也不例外。苏轼曾经和一个叫佛印的和尚开过这样一个玩笑，说：“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堆牛屎。”佛印微微一笑，轻轻说道：“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一尊佛。”苏轼还很得意，回到家里跟妹妹炫耀。妹妹告诉他说：“哥哥，你输得太惨了！佛家讲‘心里有什么，就会看见什么’。”苏轼这才明白过来。现在道潜出现在这个盛大的宴会上，苏轼想逗一逗道潜，于是让一个歌女拿着纸笔去向道潜索诗演唱，想看看这个和尚怎么应对。道潜略一思考，拿起笔来写下了这首诗，诗句一出，满座皆惊，连苏轼也赞叹不已。

 首句“寄语东山窈窕娘”，就眼前的事来说话，“东山窈窕娘”指前来索诗的歌女。

 次句“好将幽梦恼襄王”，运用典故，典出宋玉《高唐赋》，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望见云气，宋玉解释说云气是曾经被先王宠幸的巫山之女所化。这里用来指歌女的挑逗行为。

 第三、四句“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运用比喻的手法，将自己的心比作沾在泥上的柳絮，不会追逐着春风上下翻飞。“禅心”指虔诚向佛的心，“絮”是轻浮之物，会随着风飞舞，但沾在泥上的絮，浸上了水，紧紧贴在泥上，不会随着风上下飞舞。

 “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是道潜和尚的自我表白，表现了一个虔诚佛教徒的信仰和境界。后来，这两个句子也被人们用来形容自己在某一方面有坚定的决心，因此广泛流传而成为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