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05 

山雨欲来风满楼

——许浑《咸阳城东楼》

 “山雨欲来风满楼”是许浑的诗《咸阳城东楼》中的句子，全诗是：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许浑是唐代人，祖籍安陆，寓居润州丹阳（今属江苏）。唐文宗大和六年（832）进士及第，先后任当涂令、太平令，因病离职。大中年间为监察御史，因病乞归，后复出仕，任润州司马。《咸阳城东楼》是一首七律诗，大约是许浑于唐宣宗大中三年（849）任监察御史的时候写的。

 首联“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写登楼远望，先写愁而后写景，使所见之景笼上了浓浓的愁意。“一上”写愁生速度之快。“万里愁”写愁思之悠远。“蒹葭杨柳”是所见之物。“似汀洲”写远望之感。

 颔联“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紧承首联中的“汀洲”写溪上云起和远处的落日，然后由远处写到近处，由楼外写到楼内。

 颈联“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写下雨前的鸟和蝉：鸟仓惶逃入旁边的秦苑，蝉在汉宫的枯叶上鸣叫着。用鸟和蝉在秋天傍晚雨来之前的表现贯通古今，将现实和历史联系起来。

 尾联“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抒发感慨：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要问当年秦汉兴亡的事，只有咸阳东边的渭水还像往日一样在不停地流淌着。

 《咸阳城东楼》一诗的诗眼是“愁”，第一句中的“万里愁”统领全诗。有思乡之愁、风雨之愁和怀古伤今之愁。许浑在秋天的傍晚登上咸阳古城楼，望着远处的蒹葭、杨柳，思乡之情油然而生；看着溪云初起，夕日西沉，山雨欲来，心情也像天气一样阴沉起来；想到鸟、蝉活动的地方曾经是秦苑汉宫，禁不住生出怀古之情。

 许浑所处的时代，大唐王朝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政治腐败，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许浑身为监察御史，登楼赋诗绝不仅仅是文人一时的雅兴，而是另有深意。据此可以推断，《咸阳城东楼》一诗的主题是感慨世事的变化沧桑、王朝的更替、历史的演进。但这首诗最著名的却是写景的句子“山雨欲来风满楼”。

 “山雨欲来风满楼”写下雨前的风，描绘下雨前楼外风大、风从楼的门窗挤进来在楼内乱吹的情景，给人以真切的感受。这个句子经常被人用来比喻事情发生前出现的一系列征兆，给人以急迫之感，因比喻的效果生动形象而广为流传，成为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