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04

十年磨一剑

——贾岛《剑客》

 “十年磨一剑”是贾岛的诗《剑客》中的句子，全诗是：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贾岛，唐代诗人。关于贾岛，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推敲”的故事。宋代阮阅编撰的《诗话总龟》中有这样的记载：

 贾岛初赴举，在京师。一日，于驴上得句云：“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始欲“推”字，又欲做“敲”，炼之未定。于驴上吟哦，引手作推敲之势，观者讶之。时韩退之权京兆尹，车骑方出，岛不觉，行至第三节。俄左右拥至尹前。岛具对所得诗句。韩立马良久，谓岛曰：“作‘敲’字佳矣。”遂并辔而归，共论诗道，留连累日，因与岛为布衣之交。

 贾岛骑着驴，思考“推”字和“敲”字在诗句中哪一个更恰当，因此而冲撞了京兆尹韩愈的仪仗，两位文人因此相遇，留下一段佳话。“推敲”一词也由此而诞生。

 贾岛作诗以苦吟著称。贾岛曾在写完《送无可上人》一诗后，在自己感到最得意的诗句“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旁边加注：“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意思说，这两句诗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吟出来的，每当吟诵这两句诗的时候，我都禁不住双泪长流。如果知音不赏识我的这两句诗，我将归隐故山，再也不作诗了。“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当然是夸张，但也反映了贾岛吟诗用心之苦。

 如果因为贾岛作诗之苦而认为贾岛才华不足，那就大错特错了。和贾岛共同促成“推敲”一词的大文学家韩愈曾有一首诗《赠贾岛》，对贾岛的诗歌成就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孟郊死葬北邙山，从此风云得暂闲。天恐文章浑断绝，更生贾岛著人间。”可见，贾岛苦吟不是江郎才尽的无奈之举，而是在文学上追求卓越的表现。这种在学习上用心之苦、投入之深的苦吟精神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对后世产生了颇为深远的影响，“炼字”“炼句”“炼意”也成为后世文人共同的追求。

 《剑客》一诗刻画了一个苦练多年、武功高强的侠客形象。首句“十年磨一剑”，明写磨剑，暗指人刻苦学习。次句“霜刃未曾试”，明写剑刃锋利，暗写人经过长期刻苦学习，终于有了过人的本领，只是还没有机会把才华展示出来。第三、四句“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明写剑客打抱不平的侠义之举，暗写人渴望施展才华，有一番作为。

 《剑客》一诗是贾岛的自我写照，也是贾岛的心声。其中“十年磨一剑”最能体现贾岛的苦吟精神，后世多用“十年磨一剑”来赞美那些经过长期努力终于取得巨大成功的人，这句诗因此而广为流传，成为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