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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星云》·泰伯篇第八·第三章

(2023-09-09 18:3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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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孝为本

善始善终

分类: 论语星云

三章,论成德以孝为本,又当戒慎恐惧、善始善终。四章承三章,论人之初性本善,人将死由善言;君子所贵乎道者三,乃成德之相也。五章,论成德之方,谦虚好问,诚恳好学,犯而不校,宽恕从容。六章,论成德之用,君子可以行道矣。可托孤、寄命、临大节也。三四五六章,论成德之要领也。七章,论行仁道之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论行道之要领也。三章至七章,概述成德以行道之要也。

(三)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三章,论成德以孝为本,又当戒慎恐惧、善始善终。

直释:曾子得了重病,召唤门弟子说:“打开(被子)看我的足,打开(被子)看我的手。《诗经》说:‘恐惧戒慎呀,如同临近深渊,如同踩踏薄冰。’从今以后,我知道能免除(毁伤)了啊。小子!”

《孝经》:[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论语》:[有子曰:“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论语注疏》:“此章言曾子之孝,不敢毁伤也。”曾子在临终之际,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之孝道,以自身善始善终之孝行,叮咛告诫教导门弟子。修德本于孝,《孝经》云:“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又当戒慎恐惧、善始善终,然后成德矣。夫孝终于立身,临终之际,身无损而德全,至孝矣。行道亦以孝为本也,大道之行也,又岂离乎孝哉?

曾子有疾:曾子得了重病。

曾子:百科:(公元前5051012-435),名参,字子舆。鲁国南武城人。十六岁拜孔子为师,勤奋好学,颇得孔子真传。一生积极实践和推行以仁孝为核心的儒家主张,传播儒家思想。他的修齐治平的政治观,省身、慎独的修养观,以孝为本的孝道观影响中国两千多年,至今仍具有极其宝贵的社会意义和实用价值,是当今建设和谐社会的丰富的思想道德源泉。编《论语》、著《大学》、写《孝经》、著《曾子》,被后世尊奉为“宗圣”,是配享孔庙的四配之一。

曾子是儒家正统思想的正宗传人,他把孔子的思想和学问授给弟子,又将孔子的言行整理成《论语》,上承孔子之道,下开思孟学派,对孔子的思想一以贯之。曾子在儒学发展史乃至中华文化史上均占有重要的地位。

《史記·仲尼弟子列传》:“曾参,南武城人,字子舆。少孔子四十六岁。孔子以为能通孝道,故授之业。作孝经。死於鲁。”

朱子《中庸章句序》:“接夫道统之传,若吾夫子,则虽不得其位,而所以继往圣、开来学,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然当是时,见而知之者,惟颜氏、曾氏之传得其宗。及曾氏之再传,而复得夫子之孙子思。”

朱子《孟子序说》引韩子(韩愈)曰:“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惟孟轲师子思,而子思之学出于曾子。自孔子没,独孟轲氏之传得其宗。”

疾,参考‘伯牛有疾’章,依本章之义,可知曾子得了重病,处于临终之际。《注疏》:“有疾恐死。”《皇疏》:“疾病临终日。”《集注》:“至于将死。”

召门弟子:

程树德《论语集释》:“古人著書自有體例,論語一書,凡孔子弟子皆稱門人,其非孔子之弟子則異其辭,如「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曾子有疾,召門弟子」,不直稱門人,所以别於孔子弟子也。”刘宝楠《论语正义》:[《廣雅釋詁》:“召,呼也。”“門弟子”,謂曾子門人也。]

召,召唤,呼唤。“以言曰召,以手曰招。”门弟子:曾子的弟子。

启予足,启予手:

刘宝楠《论语正义》:[《說文》:“启,開也。啓,教也。”義別。今經傳通作“啟”。《論衡四諱篇》載此文“開予足,開予手”,以訓詁代本字也。《說文》:“誃,離別也。讀若《論語》‘跢予之足。’”作“跢”,當出《古論》。“跢”與“誃”音同,義亦當不異。段氏玉裁注引或說“跢”與“哆”同。哆,開也。開即是離別之義。揆《古論》之意,當謂身將死,恐手足有所拘攣,令展布之也。鄭君以啟爲開,甚合古訓。而以爲開衾視之,未免增文成義。又《說文》:“,視也。”《廣雅釋詁》同。王氏念孫《疏證》引此文,謂“啟”與“”同。此亦得備一解。蓋恐以疾致有毀傷,故使視之也。]

本章当用启字,打开、展开之意。‘不憤不啟’当用啟字,启发开导之意。

‘謂身將死,恐手足有所拘攣,令展布之也,’此说不妥。若说手有所拘挛不方便观看则可,若说足有所拘挛不方便观看则不当。另外,即便要展开曾子之手足来看,也得‘開衾’即打开被子,因为一般情况下重病患者都会盖着被子。故‘開衾視之’是合理的。

《正义》又有直接注‘启’为‘视’的,《汉典》亦有此义项,可备一解。然而此解为启字之引申义,而且‘视之’时一般情况下也要有‘開衾’之过程。故这里采用郑注‘开衾而视之’。予,我。

启予足,启予手:打开被子看我的足,打开被子看我的手。

《注疏》:“曾子以为受身体於父母,不敢毁伤,故有疾恐死,召其门弟子,使开衾而视之,以明无毁伤也。”

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诗:《诗经·小雅·小旻篇》。

战战兢兢:《注疏》:“战战,恐惧。兢兢,戒慎。”《汉典》:“因戒惧而小心谨慎的样子。”简释为,恐惧戒慎。常用为,戒慎恐惧。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临,临近,靠近。履,踩踏,践踏。《注疏》:“临深,恐坠。履薄,恐陷。”《汉典》:“比喻存有戒心,行事极为谨慎。”

如同临近深渊的边缘,唯恐坠落;如同踩踏在水面的薄冰上,唯恐陷落;因而时时戒慎恐惧,行事极为谨慎。简释为,如同临近深渊,如同踩踏薄冰。

《注疏》:“曾子言此诗者,喻己常戒慎,恐有所毁伤也。”

而今而后,吾知免夫:

而今而后,从今以后。免,免除。免除什么?免除毁伤。《皇疏》:“免,免毁伤也。既临终而得不毁伤,故知自今日以后,全归泉壤,得免毁伤之事也。”

小子:曾子的弟子。《集注》:“小子,门人也。语毕而又呼之,以致反复丁宁之意,其警之也深矣。”

曾子为何让门弟子视其足与手?

曾子病重,门弟子随侍在侧。曾子临终遗言,以孝道叮咛告诫其弟子。《孝经》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曾子禀受奉行,持之以恒,戒慎恐惧,善始善终。此时,让弟子开衾视其足与手,以示无毁伤也。手足无毁伤,意味深长也。弟子从师,无不欲修道成德,然后能行道于社会人生也。‘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修道成德,必以孝为本;行孝者,则以身体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始。然而欲成德者,其始易知易行也,其所难者,在善始善终也。若非时时刻刻谨记在心,在在处处戒慎恐惧,则一生数十年光景,为人处世之际,焉得保全手足无毁伤以至于临终之时哉?是故,修道成德,当以孝为本,而其所难者,在戒慎恐惧、善始善终,然后德可成矣。曾子得孔子真传,一生履践,至于宗圣之德,概括成德之路以示弟子,以身作则,亲身表率,乃行孝善始善终也;然后德可成而道可行矣。夫孝,终于立身,临终之际,身无损而德全,至孝矣。张子曰:“夫以曾子之保身如此,则凡纵欲以伤其本,亏行以辱其亲者,固在所必无矣。”行道亦以孝为本也,大道之行也,又岂离乎大孝德全哉?老子云:“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曾子引‘诗云’要强调说明什么?

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曾子引用之,言己保全身体以尽孝道,惟赖此功夫也。恐惧戒慎,犹如临近深渊之恐坠也;戒慎恐惧,又如履践于水面薄冰之恐陷也。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中庸》云:“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显于外者,无论邦有道或无道,所行无不遵循正道,然而又无不明哲而善保其身也。藏于内者,于可见闻之处尚需谨慎其事,于未曾见闻之处则更需戒慎恐惧;戒慎乎其不睹之处,恐惧乎其不闻之时,唯恐自己于不知不觉中违性背道也。若违性背道,则德有亏而身亦难保全矣。乃至于心中隐蔽之思、细微之念,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处,尤其戒慎焉,存天理而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是谓慎独也。曾子以为,唯有戒慎恐惧之极,可保身全德以尽孝,方得善始善终也。唯有善始善终,德可成而道得行也。

曾子为何如此重视免除毁伤、保全身体,以至于临终时对弟子反复叮咛告诫呢?

曾子言,我今临终之际,手足得以免除毁伤,从今以后,可保全身体以尽孝道矣。此虽言尽孝之一事,实以点代面,推而极之则孝道全体亦然也。朱子引尹氏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曾子临终而启手足,为是故也。非有得于道,能如是乎?”又引范氏曰:“身体犹不可亏也,况亏其行以辱其亲乎?”《论语集释》云:“修身乃所以保身,手不举非义,足不蹈非礼,循理尽道,方是不毁伤之实。”深明大义也。此至孝者,非唯身体不可亏,更在其德光明、其行正大而不辱其亲也,非得道成德者,孰能为之?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闻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未之闻也。孰不为事?事亲,事之本也。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是故,非守身至善者不能事亲至孝也,行孝非戒慎恐惧者不能善始善终也,非行孝善始善终者又焉能成至德以行至道哉?此是曾子对弟子最切实之身教也。

《礼记•祭义》云:[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善如尔之问也!善如尔之问也!吾闻诸曾子,曾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忧色也。”]由此可见,曾子临终时对弟子反复叮咛告诫,其弟子如乐正子春之能受教者,必德有成而孝道行矣。是故,曾子言毕而又呼‘小子’,其告诫之也深矣,非只为行道于当世而已,又为传道于后世也已矣。

《论语注疏》:【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郑曰:“启,开也。曾子以为受身体於父母,不敢毁伤,故使弟子开衾而视之也。”)《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孔曰:“言此《诗》者,喻己常戒慎,恐有所毁伤。”)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周曰:“乃今日後,我自知免於患难矣。小子,弟子也。呼之者,欲使听识其言。”)

[]“曾子”至“小子”。正义曰:此章言曾子之孝,不敢毁伤也。“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者,启,开也。曾子以为受身体於父母,不敢毁伤,故有疾恐死,召其门弟子,使开衾而视之,以明无毁伤也。“《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者,《小雅•小旻篇》文也。战战,恐惧。兢兢,戒慎。临深,恐坠。履薄,恐陷。曾子言此诗者,喻己常戒慎,恐有所毁伤也。“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者,小子,弟子也。言乃今日後,自知免於患难矣。呼弟子者,欲使听识其言也。】

皇侃《論語集解義疏》:【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

啓開也。予我也。孔子昔授孝經於曾子。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曾子稟受至死不忘。故疾病臨終日。召己門徒弟子。令開衾視我手足毀傷與不。亦示父母全而生己。己亦全而歸之也。先足後手。手近足遠。示急從遠而視也。

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既令開衾。又引詩證己平生敬愼畏懼有毀傷之心也。戰戰恐懼。兢兢戒愼也。如臨深淵恐墜也。如履薄冰恐陷也。夫人於高巖之頂。俯臨萬丈之深淵。必恐懼寒心。恆畏墜落也。冰之厚者猶不可履。況跪行薄冰之上。孰不斂身戒愼恐陷乎。言我平生畏愼身體之心。如人之臨履深薄也。

而今而後,吾知免夫,

引詩既竟。又語諸弟子也。而今今日也。而後即今日以後也。免免毀傷也。既臨終而得不毀傷。故知自今日以後。全歸泉壤。得免毀傷之事也。

小子。

小子諸弟子也。曾子言竟而呼諸弟子語之。令識己言也。】

《论语集注》:【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夫,音扶。启,开也。曾子平日以为身体受于父母,不敢毁伤,故于此使弟子开其衾而视之。诗小旻之篇。战战,恐惧。兢兢,戒谨。临渊,恐坠;履冰,恐陷也。曾子以其所保之全示门人,而言其所以保之之难如此;至于将死,而后知其得免于毁伤也。小子,门人也。语毕而又呼之,以致反复丁宁之意,其警之也深矣。程子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君子保其身以没,为终其事也,故曾子以全归为免矣。”尹氏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曾子临终而启手足,为是故也。非有得于道,能如是乎?”范氏曰:“身体犹不可亏也,况亏其行以辱其亲乎?”】

《四書辨疑》:【君子曰終,小人曰死。此檀弓所記子張臨終語申祥之言,而程子取之,注文又引用之,恐皆未當也。死乃生之對,死生人所常言,凡言死者,豈皆小人邪?書言「舜陟方乃死」,孔子謂顏淵「不幸短命死矣」,若謂小人曰死,則舜舆顔淵皆爲小人矣。「朝聞道,夕死可矣」,可以死,可以無死,若皆以爲小人之事可乎?子張之言非定論也。】

张居正《论语直解》:【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召是呼喊。门弟子是曾子的门人。启是开。《诗》是《诗经·小旻》之篇。小子就指门弟子说。曾子在圣门素以孝称,平日所以守身事亲者,不但正心修德为圣贤之学,以求显亲扬名,虽至于身体发肤之微,亦以其受之父母加以谨守,不敢毁伤。至于有疾将终,追思平生守身之道,至此可以无愧。故呼其在门弟子而教之说:“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不亏体,不辱亲,才叫做孝。汝辈试开衣衾而视吾之足,视吾之手,曾有一之伤毁不全者乎?然所以得全此身者,亦非容易!盖我平日所以保守之者,就是《诗经》上所谓战战然恐惧,兢兢然戒谨,如临在深渊之上,常恐坠下去一般;如行于薄冰之上,常恐陷下去的一般。我惟是这等谨慎,所以得保其全也。夫使吾生尚存,则犹未敢必他日之何如?今则已矣,自今以后,吾始知其得终免于污玷,而可以无恐矣!汝小子其念之哉?”语毕而又呼小子者,盖所以致丁宁之意,亦欲其如己之戒谨恐惧,一举足而不敢忘亲也。夫以曾子之保身如此,则凡纵欲以伤其本,亏行以辱其亲者,固在所必无矣。为人子者,宜以曾子为法,庶可以体亲心而尽子道也。】

劉寶楠《論語正義》:【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鄭曰:“啟,開也。曾子以為受身體於父母,不敢毀傷,故使弟子開衾而視之也。”)《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孔曰:“言此《詩》者,喻己常戒慎,恐有所毀傷。”)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周曰:“乃今日後,我自知免於患難矣。小子,弟子也。呼之者,欲使聽識其言。”)

正义曰:《廣雅釋詁》:“召,呼也。”“門弟子”,謂曾子門人也。《禮》:“男子不絕於婦人之手。”故曾子呼弟子,啟其手足,以疾重,預戒之也。司馬彪《禮儀志下》:“登遐,三公啟手足色膚如禮。”是啟手足在既卒之後。曾子既預戒之,又引《詩》言,自道其平日致謹其身,不敢毀傷之意,皆所以守身也。《詩》文在《小旻篇》。毛傳:“戰戰,恐也。兢兢,戒也。”又“臨淵”,傳云:“恐墜也。”“履冰”,傳云“恐陷也。”

注:“啓開”至“之也”。正義曰:《說文》:“启,開也。啟,教也。”義別。今經傳通作“啟”。《論衡四諱篇》載此文“開予足,開予手”,以訓詁代本字也。《說文》:“誃,離別也。讀若《論語》‘跢予之足。’”作“跢”,當出《古論》。“跢”與“誃”音同,義亦當不異。段氏玉裁注引或說“跢”與“哆”同。哆,開也。開即是離別之義。揆《古論》之意,當謂身將死,恐手足有所拘攣,令展布之也。鄭君以啟爲開,甚合古訓。而以爲開衾視之,未免增文成義。又《說文》:“,視也。”《廣雅釋詁》同。王氏念孫《疏證》引此文,謂“啟”與“”同,此亦得備一解。蓋恐以疾致有毀傷,故使視之也。《後漢崔駟傳》注引鄭此注,有“父母全而生之,亦當全而歸之”二句,就義測之,當在“受身體於父母”句下。《孝經》云:“身體髪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大戴禮曾子大孝篇》:“樂正子春下堂而傷其足,傷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問曰:‘夫子傷足瘳矣,數月不出,猶有憂色,何也?’樂正子春曰:‘吾聞之曾子,曾子聞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養,人爲大矣。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可謂全矣。”故君子頃步之不敢忘也。今予忘夫孝之道矣,予是以有憂色也。’”又曰:“一舉足不敢忘父母,故道而不逕,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殆也。”皆言不敢毀傷也。

注:“乃今”至“難矣”。正義曰:曾子知未有毀傷,自今日後,當無有患難致毀傷矣。患難,謂刑辱顛隕之事。】

李炳南《论语讲要》:【启予足,启予手:集解郑玄曰:「启,开也。曾子以为,受身体于父母,不敢毁伤之,故使弟子开衾视之也」。

诗,是引诗经小雅小旻篇。战战兢兢三句,毛诗传:「战战,恐也。兢兢,戒也。如临深渊,恐坠也。如履薄冰,恐陷也。」

曾子病得很重,自料将要去世,便召他的门弟子来,嘱咐弟子们启视他的脚和手,表示他的身体未尝毁伤,接之便引三句诗,说明他平时是那样小心的保护身体。这三句诗的大意是说:战兢戒惧,像站在深水岸边,惟恐坠落下去,又像走在消薄的冰上,惟恐陷入冰下的水里。他告诉弟子,从今以后,他自知可以免了,最后呼弟子一声「小子」,要他们记住。

人皆有死,但有不死之性,普通人不知此理,不能率性修道,以致如易经系辞传所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任其生死变迁。曾子是学道之人,了解死生原理,所以不怕死,只怕损道。道有体用,体是性,用是仁。性不可得而闻,但可以仁来修明。仁的根本就是孝道。孝经以不敢毁伤身体为尽孝之始,以立身行道为尽孝之终。曾子力行孝道,平素功夫就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敢一时疏忽,直到面临身死,才敢说一个「免」字。免就是免于损道,这是曾老夫子对弟子最切实的身教。】

‘学而’:[曾子能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一句话终生奉行,真是令人赞叹。想想我们自己,虽然知道了很多道理,而真正能终身奉行不怠的又有多少呢?知道而能行道,行道终能得道。得道才能说道,否则都是空谈。]

冯逸群:[名、利、权皆为世人所求,圣人君子一旦拥有,无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有名者,公众人物,一言一行,无不考虑对他人之影响;获利者,是非人物,一举一动,无不承担对社会之责任;掌权者,裁判人物,一手一脚,无不肩负对国家之使命。]

钱穆《论语新解》:【(三)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有疾:疾,重病。启予足,启予手:启字有两解。一说:开义。曾子使弟子开衾视其手足。一说:启,同瞥视。使弟子视其手足。当从后解。

诗云:《诗·小旻》之篇。战战兢兢:战战,恐惧貌。兢兢,戒谨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临渊恐坠,履冰恐陷。

吾知免夫:一说,引《大戴礼》曾子大孝篇,乐正子春引曾子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孝经》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将死知免,免即全而归之。或说:免谓免于刑戮,毁伤亦指刑言,古者墨、劓、剕、宫,皆肉刑。孔子曰:“君子怀刑。”其称南容,曰:“邦无道,免于刑戮。”曾子此章,亦此义。乐正子春下堂伤足之所言,则失其初旨而近迂。今从后说。

今按:《论语》言“杀身成仁”,《孟子》言“舍生取义”,曾子临终则曰“吾知免夫”,虽义各有当,而曾子此章,似乎气象未宏。然子思师于曾子,孟子师于子思之门人,一脉相传,孟子气象固极宏大。论学术传统,当通其先后而论之。谓曾子独得孔门之传固非,谓曾子不传孔子之学,亦何尝是。学者贵能大其心以通求古人学术之大体,以过偏过苛之论评骘古人,又焉所得。

白话试译:曾子得了重病,召他的门弟子说:“看看我的手和足吧!《诗经》上说:‘小心呀!小心呀!像临深潭边,像蹈薄冰上。’自今而后,我知道能免了。小子呀!”】

程樹德《論語集釋》:【發明:反身録:孝以保身爲本。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故曾子啟手足以免於毀傷爲幸。然修身乃所以保身,手不舉非義,足不蹈非禮,循理盡道,方是不毁傷之實。平曰戰兢恪守,固是不毀傷,卽不幸而遇大難臨大節,如伯奇、孝己、伯邑考、申生死於孝,關龍逢、文天祥之身首異處,比干剖心,孫揆鋸身,方孝孺、鐵鉉、景清、黄子澄、練子寧諸公寸寸磔裂,死於忠,亦是保身不毀傷。若舍修身而言不毁傷。則孔光、胡廣、蘇味道之模棱取容,褚淵、馮道及明末諸臣之臨難苟免,亦可謂保身矣。虧體辱親,其爲毀傷,孰大於是?又曰:保身全在修身,而修身须是存心。心存則不亂,臨大事而不亂,方足以任大事。臨生死而不亂,方足以了生死。】深明大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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