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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宋”古魂灵

(2022-12-09 23:00:03)
分类: 散文随笔

“巨 鹿 宋” 古 魂 灵

                                    河北邯郸  邢红霞

万物有灵。真的,这是我站在邢台“巨鹿宋”遗址上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那天,当我和文友们静静伫立时,想到,我们的双足此时或许正踏在宋人的屋顶或是炕上,还可能是他们正在用餐的餐桌上,我像被火灼一样,闪转腾挪,难以驻足。

据说,在寂寥夜晚,站在街头任一处,如果凝神细听,可以听到阵阵歌声越过土层,飞上树梢:“膏腴之地兮,巨鹿古郡;潮鸣电掣兮,失之转瞬;千年繁华兮,归土归尘……”

龙纹梅瓶

我好想念我的主人,好想念我的“家”!

我呆在这儿已经好久好久了。我时刻想逃走,回到主人身边,这可恶的玻璃禁锢着我,我像一个玩偶被人评头论足。他们围着我,叽里呱啦,说着我完全不懂的话,我也不想懂。

可我的家本不在这儿啊!

很久以前,我呆在主人家的墙橱上,一副神气的模样。其实,我的身边还有好几只精致的梅瓶,不过主人好像格外喜欢我。他每天都会为我擦拭全身。我光鲜靓丽的外表吸引了很多客人。他们站在我身边,刘公,这个物件儿,真是太漂亮了,我大宋不多见啊!主人就“嘿嘿”地笑。你听听,他们叫我“物件儿”。我抖了抖身子,头昂得更高了,差点要跟他们来一曲芭蕾。

“你真让人嫉妒!”我张望四周,原来是床上的一只白釉倪枕。“你身材匀称,口像樱桃,脖颈扬起,像个小天鹅,肩膀圆圆润润,腹部恰到好处地收拢。你看你,白底黑剔花,有水墨画的味道。身上的图饰才叫气势:龙体环绕,须发鳞爪,威武气派,纤毫毕现。”它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真的,它也不赖:白釉黑花,狮子样式,和主人夜夜耳鬓厮磨。不过,我还是觉得我更讨主人喜欢,因为他总时不时站在我身边,和我对视。

我以为我会就这么一直站在这儿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和赞美的话语。可谁知……

客厅里很静,我正在打瞌睡。忽然,“轰隆隆”一阵巨响,我还来不及反应,一阵水浪夹杂着泥沙扑来,铺天盖地,我身子一晃,胸闷气短,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慢醒了过来,可是,我眼睛睁不开,身子动弹不得,我想喊,可口里塞满了泥沙。我的主人呢?白釉倪枕呢?他们哪儿去了?我感到了来自心底的荒凉和绝望。

我希望能看见光亮,希望能看到主人。可是,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我在黑暗中沉寂下来,经受着一只瓶子所能经受的孤独和寂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忽然有一天,懵懵懂懂的,一阵“咚咚”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我试图耸耸身子,想伸个懒腰,可被阻塞,被包裹,被掩埋,被震动,被压迫,我非但动不了,还有一阵阵剧痛袭来。这是怎么了?我想破脑壳也没想出来。“咚咚”声越来越清晰,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是什么呢?好熟悉啊!哦,对了,是人,是我沉睡之前一拨又一拨的人夸我的声音。好多好多天没听到,我几乎要忘记了。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我的呼吸也越来越轻快了。“天啊!莫不是……?莫不是有人来解救我?”“我要重享自由的快乐了!”我的心狂跳得厉害。我请清楚楚地听到了人声:“慢点儿,别……别弄坏了!”他们是在为能解救一个生命而激动吗?我从松动土层的空隙里感觉了一丝光亮,我不能睁眼。我好像听说过,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突然受光刺激,眼睛会坏掉的。淡定!淡定!“哇!”耳边突然一阵惊呼!虽然闭着眼,我还是感到周围一片光亮。我知道,我重生了。我想见到我的主人,可这些人连提都没提他,我干着急也没办法。“多漂亮的瓶子!有了它就不会饿肚子了!”我纳闷,为什么我会让他们不饿肚子呢?“再挖!这边,那边!”我慢慢睁开眼,一群人手握“家伙”出现在眼前。他们的衣着好奇怪,跟主人的长衫宽袍完全不一样。他们的脸是菜青色的,一个个瘦得跟棍儿似的。“还有……还有……”,他们的声音中有种甜到极点的浓度。我瞥眼一瞧,白釉倪枕正被一个人捧在手里。他的目光好奇怪啊!是常听主人说的“贪婪”吗?我拿不准。一件件,我的“邻居”们被从土里取出来。我怕孤独,我还想呆在我原来的屋子里。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成排的屋瓦,看到了青砖院墙,他们却视而不见,又重新掩埋了。

 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我吓了一跳,这人怎么长这样啊!卷发金黄,鼻子好高,眼睛深得像一口井。还好,我又被传到另一个人手里,这个人的脸比刚才那群人的脸色红润得多,而且戴礼帽,穿着细绸褂。传来传去,一个小个子把我握在手里,紧紧地。他们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不过,我看到了他们彼此眼里的提防。那个小个子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北宋的宝贝啊!”“我算算,民国八年,民国七年……”八百多年了。他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八百?八百是多少?”我都糊涂了。把我送给别人,那群人似乎没有不舍,还深深地鞠了一躬,送出了一程。我不知道我要去向哪里,我对未来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不是舟就是车,走了好长好长的路,颠得我头晕脑胀,我被带到了一个地方。整块玻璃罩住了我,耳边叽里呱啦的声音,聒噪得很。

我偶尔从一两句蹦出的我熟悉的话中知道,这个地方叫日本,是个博物馆。

白釉倪枕呢?我的“邻居”们呢?他们哪儿去了?

店铺掌柜

店里没有顾客,我且站在门口向外看看吧。

连日阴雨,行人少了许多。街道尽头的拱形门上,一个隶书“宋”字在雨中静默着。

两旁,店铺林立,有酒肆,有药店,有书画店,有布匹店,有饭店,家具店等,真是应有尽有。对面那酒肆,写有斗大“酒”字的黄色旗帜被雨淋湿,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几只能盛两担水的酒坛气宇轩昂守在门口,阵阵浓郁的酒香和雨水缠绕在一起,真馋人。街巷上,三三两两走过几个负重的人,他们或肩扛大缸,或手提陶罐,或背负褡裢,有行色匆匆者,像是要赶赴一场邀约。中草药的气味从某处门洞飘散出来,正有怀揣用褐色麻绳系着的草纸包的长衣短衫者进进出出,一侧的雕花木窗正神秘地眨着眼睛,像欲与人私语。抬眼望去,生熟地造药材——苏东坡书几个狂金匾格外引人注目

巨鹿是个好地方,我生于斯长于斯。 它与水草丰茂的大陆泽为邻,黄河、漳河就匍匐在身边,水运便利,物贸丰富、商贾云集是必然的。虽然黄河不时耍个无赖,把周边城镇淹没,但那也不是咱所能操心的事儿。咱还是好好经营自家店铺吧!

这城里,经营最多的要数瓷器店了,可谓是三步一店,五步一铺。陶瓷作坊也一家挨一家,就在城郊,进货方便。一摞摞釉面白色、深褐色各种款式的瓷堆叠在街道两侧。左边是王老三瓷器店,右边是刘家瓷器店。刘家专营“南磁”,“南磁”有青瓷、白瓷,属观赏磁,游客们大都喜欢。我家的铺子,也是几十年的老店了,专营本地磁,老乡们有称“巨鹿磁”的,有叫“磁州磁”的。本地产,价格低,寻常百姓,碗呀碟的,大多用这个。也有大户人家,讲究,用白瓷。不过,咱服务到家。这不,刚有一张姓人家来买,咱就在每个碗碟写上“张氏”二字。人嘛,都想刷刷“存在感”。

哈哈,来生意了!一个人,衣衫被雨浇湿,贴在身上,直直向这边奔来。“客官,里边请!”我暗暗思忖,“像是大宗生意耶。”“三子四子,来客了。别下棋了!”“就来,就来,”应着,人却没动。我懒得理他们,这哥俩只要没顾客,总要杀上两局,棋盘上的战争硝烟从不曾消散。“两摞碗,三摞盘……”果然是大宗,我忙不迭去仓库里查验了货物。“这样,您先结账,待会儿让这哥俩送货上门。”顾客从褡裢里取出了一摞铜钱,我一阵噼里啪啦算盘响。忽然,一声闷雷滚动,我好奇地向外望去,平地起风浪,一股浓重的水汽扑面而来。正疑惑间,巨响夹杂着巨浪汹涌而来。“完了……

王家老妇

纺花织布,洗衣做饭,是咱女人家的事儿。苦点儿累点儿没关系,只要全家平安就好。况且,跟老头子比起来,我也不算苦累。

这天儿呀,“哭”起来没完没了。

该做午饭了。

老头子爱吃菜,还是要多炒几个菜。院子一角,几畦绿叶菜在雨中沐浴,仿佛是城里店铺的绿玩意儿,让人舍不得下手。咳,菜不就是被吃的吗?

这种,得薅点儿,直接加调料即可;这种呢,清炒应该不错;这种嘛,水焯,凉拌口感最好,小女最喜。

我这人,毛病!围裙系上一天就解不下来,好像随时准备下厨。瞧:这一把把菜蔬,闪着绿光,摘、洗、切、炒,几十年如一日。

这个盘子,白莹莹的瓷质,蓝色太阳花,我最喜欢它。盛菜就它了。

碗,碟,筷,匙,吃饭的架势搭好了。

天像漏了的锅。老头子在城郊瓷器坊做工,到饭点儿了,也不知道回来吃饭。

小女在刺绣。姑娘大了,心事为娘也猜不着了。昨个儿乐得眉梢向上扬起,今天又眉头紧锁。小儿调皮,每天像旋风一样。这会儿,又不知野到哪里去了。

嗯,三个菜,都是他们爱吃的。平民的烟火日子,不富不贵,咱知足。

我在餐桌傻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得去喊他们过来吃饭。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头晕耳鸣了呢?我平时可是个“铁疙瘩”啊!

不对,是地震?

也不对!声音好像来自那边,西北?是吧!

我的娘啊!

……

大宋老臣

黄河是一条古老的河流。

两岸的人民依赖她,又惧怕她。

作为一名宋臣,我必须以辅佐君王为己任,必须以百姓的富足平安为使命。我知道,战争和自然是百姓生活的两大杀手。好在,太祖以来,边境安定,百姓免受战争之苦。可我还是有一种隐忧。对,是黄河,它像一个梦靥,笼罩在我的心头。

听先父说,宋域内,不时有水患发生。我担心的正是这个呀!

黄河犹如一条不断游动的巨龙,东流、北流、东流、北流。北流之后,巨鹿临河。河北转运使赵偁上书朝廷:建议修平乡、巨鹿坝……以备水涨。不只是巨鹿,此事也在朝廷内掀起轩然大波。漩涡的焦点便是:黄河回流。

北流派呢,认为应该因势利导,顺应水性维持黄河北流向大陆泽一带,那儿地势低洼;东流派呢,主张阻塞北流,让它继续东流。虽说是两派之争,可本心都是为了宋百姓,这我知道,可糟心哪。争来争去,不耽误事儿吗?说来,这两派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北流派说这样顺应水性,任其自然,免受惩罚;东流派说,北流便会流经辽国,契丹人会顺流而下,黄河天堑护卫京城的作用便会丧失。听起来,似乎都有道理。依我看,还是顺应水性好。结果怎样,哪谁知道,留给历史去评说吧!

几代先王为治理水患,钱没少投,人也没少上,可依然没能敌得过黄河的任性。吾王徽宗还在为北流东流绞尽脑汁。

天有阴晴,也属正常。那天,就在朝堂,群臣毕至,与无数个平常无异的日子。

一场预见而未曾预料的灾难瞬间飞来。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一切争论都没有意义了。

 

立于邢台巨鹿县碑林里的一块残存的宋宣和三年(1122年)的巨鹿县三明寺妙严殿记碑文有这样的文字大观二年(1108)秋,河决旧堤,流行邑中,寺之所存塔与罗汉阁尔……水既东,退淤之地高余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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