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瓜有一幅画,画面不复杂:一盘花蛤,一杯红酒,一盏茶汤,一头大蒜,一双筷子,一行款字,一个签名,一枚印章,题目叫《一脚泥巴,众人口福》。
一早起来遛尼克,开门发现下着雨,只好等雨小些再说。尼克听话,静静瞅外边,回头撩我一眼,不吵闹。我看画,看一夜了,还看。画这东西比那啥狠。
最近钱紧,想找些藏品周转一下。真找出来,又不舍得了,觉得哪件都好,能不卖就不卖吧!譬如这件老瓜静物,不仅笔墨精到,而且引人怀想,好味道。
好画很重要一个特点就是耐读,可以各有各的读法,甚至读出完全搭不上边的意味,但绝不寡淡。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以少胜多,以少少许说多多事儿。
引我联想先是画中花蛤。我见过最大的是在聊城,正读大学,环城湖的蛤长得大如脸盆底儿,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能抱上一个,带回家把一家人惊得直咧嘴。
蛤能吃,是我第一次去龙口知道的。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头回进岳父家门一住就是26天,岳父岳母变着法侍弄我吃,吃的最多是辣炒花蛤,到现在爱吃。
一句“一脚泥巴”,让我想起我的老岳父。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多少吃食儿?岳父天天赶海,一脚泥巴满身汗水,弄回海蛤和小鱼招待懵懂上门不走的女婿。
老瓜现住厦门,吃花蛤离不了大蒜,这没错,可不该用红酒呀,红酒糯了,该用白酒,最好高度。岳父辣炒花蛤,我们大杯招呼的,就是高度“龙口老窖”。
岳父爱喝酒,低度酒太寡淡,一杯烈烈的茅台酒在手,老人高兴得声音能提高八度。我现在也爱喝酒,自己吃饭都得抿上一口,我觉得是陪老人练出来的。
我就这么絮叨着赏画,把脑子里几十年的亲情友情储备都能调动起来。作者画画信手,信手挥洒出读者满心满肺的激动感动或悸动,艺术的魅力正在于此。
2020-07-03
23:08:40 于镂月裁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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