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间移动打电话告知我说艾普宽带资金链断裂停运了，让我赶紧换他们的无线宽带，说艾普网速会越来越慢，甚至最终会直接断网。我没换。前几天（比移动晚几天）电信也打电话说艾普资金链断裂停运了，让我们赶紧换他们的无线宽带，也说艾普网速会越来越慢，甚至最终会直接断网。我仍没换。移动说艾普迁转到了移动，电信也说艾普迁转到了电信，或者说还是艾普的部分业务转到了移动，另一部分转到了电信？不知道，一头雾水，网上也查不到任何切实消息。但不论是移动还是电信，他们都表示因为这一特殊原因，只针对艾普用户，他们不会按照市场价给我们装网，可少给钱。移动宽带我并没有动心，而电信宽带是市场上评价最高的宽带，不论是网速还是服务，如同手机中的苹果，却少了一半的钱给安装，着实有些叫人动心，窃喜，因为艾普没有这样的状况是没有这样的优惠的。冷静下来，我想，艾普我还有半年的使用期，而且我觉得艾普网速也不错，家庭用，完全足够，我是不需要换少了一半钱，仍比艾普费用高不少钱的又更好网速的电信宽带的。

我想到鲁迅在《灯下漫笔》一文中说道，在乱世中，银行对于人民存的钱不再兑现，后来以六折几，七折可以兑现后，他心里欣喜甚至带着感激之心，而平日里他是别人少给他一个铜元都不干的，如今同样别人少给了他这样多钱，他却欣喜不已。由此脱出了中国人人性中的两个著名的“时代”：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我惊然觉得自己也有那样的一种奴性。平静下来又发现，要艾普退费和赔偿，可我上哪里去找人？电话打不通，也没有服务点了，找不到人。而纵使是我找到了人又得花多少时间我才能退到钱？如果艾普不退钱，或者打官司，定然不用猜想，最终的所得会远远的得不偿失。要退的钱不多，况且如今已经找不到人。这是几百万用户的事情，我想这时候的政府上哪里去了？还是因为移动、电信是国企，所以只针对艾普用户少花了钱装他们一样市场价的宽带就是他们的交代和处理？一切不过是猜测。我想，让人民的买卖能得到保障也是政府的职责。

我就说近来网络如何这样的不稳定？如今知道了原因，有时网络变得稳定的时候我竟有一种心理油然生出的庆幸，而网络稳定本身就是我自己最最正当应该得到的权益，可我却如同得到了一件倘来之物。以及电信可以比市场价低的价格给我安装的心里的动心和窃喜。或者假如不是几百万用户，是几十用户呢？或者还是其他不公或让人损失的事情呢？损失不大，受害群体不大，谁会愿意去为了即使是最好的结果也会远远得不偿失的违规但不犯罪的事情劳神劳心？除了名人、伟人、政府、媒体，那样发得出声，有权利，有影响力，有传播力的个人和团体，普通民众要想处理一些普遍、广泛的繁琐、违规和轻微犯法但不犯罪的事情实在太难，成本也太高。普通民众顶多不过可以站队。有通过自己的个人社交软件达到传播效果，最终切得到合理、人性的解决的例子，但那样的几率毕竟太低，低到几乎不可能。这或许就是第三个“时代”：不想当奴隶而不得的时代——被奴隶。终究是不想做奴隶了，所以也终究是进步了的时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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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腊月初一凌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