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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散文)

(2017-12-22 07:07:07)
标签:

钓鱼

回忆

故乡

亲人

散文

分类: 故乡与亲人


在儿时,大约十来岁,我们摇活片儿有五个孩子,不管是捞泥鳅,还是借着早上的朝雾去偷别人家的橘柑,都一起。因为我们很惹人烦,并且自鸣得意,所以自称为“摇活片儿五人帮”。

我是五个人中最小的,辈分也是最小的,他们都是叔叔辈的。我最小,但是我是我这一辈最大的。在我十来岁的时候,我这一辈的弟弟妹妹才开始出生。所以,当大叔二叔们去念初中,高中的时候就还只剩下最后一个我了。

如今“五人帮”都散去了,师爹家的大叔还因病去世了,还没有组合家庭的,也还只剩下一个我。大叔的去世,我是很难过的。他有着俊朗的外表,但这并不值一提,值得一提的是他为人的亲和实在。还记得大叔去世那一年,是去三姑婆家吃年饭,大叔病得很严重,从我家路过,走很短的距离就要猫着腰休息很久。去三姑婆家是正月初几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到了三姑婆家,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大叔把我拉到同一张板凳上坐着,给我看他手机里面的东西,嘴里还轻言细语地说了很多很久的话,手机里看的是什么?好像是照片,好像是他在跟我分享一款他自己觉得很好玩的游戏,又或者是其他的,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跟我说了具体是什么话?我也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是那样的亲切,当然,现在想来更多的已经不是亲切了,而是心痛和叹惋。大叔的为人是很值得让在世的人缅怀或思念的。

我很喜欢钓鱼,我们五个都很喜欢钓鱼。只要有时间,下雨天也去,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胶纸,也顾不得身上是否打湿。

记得那时候我常常跑到镇上老中心校的一位老奶奶那里去买钓鱼的钩线,两块钱一副,只有鱼钩、线和坠子,没有浮子,我拿回家就扯下家里或鸡或鸭或鹅的翎毛来,用针把翎梗一节一节地穿到线上去,就算有了浮子了。每次买到钓鱼钩线的时候都欣喜万分,恨不得一脚跨回家,再一脚跨到钓鱼的地方。这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不知道老奶奶那卖钓鱼勾线的摊位是否还在?也不知道那老奶奶是否还在人世?

钓鱼的地方是一条很长的救旱同时涨水时也可以排涝的水渠,宽约一米五,深约一米五。离我们住的摇活片儿约一公里,我们把它唤作盘桓沟。盘桓沟里随时都有水,水沟不算深,也不算宽,但水渠的有些节段有牛滚荡,用作水牛热天洗澡降温的地方,就相对深一些,而且宽度有三四米宽。我们常常去马路边段的牛滚荡或秧田坎的牛滚荡钓鱼,而这两个地方,更多的还是去秧田坎,哪里牛滚荡多和大一些,鱼也多一些。

在家里挖够蚯蚓,提着桶就往秧田坎奔。牛滚荡周围都是树,起杆的时候,时不时地钓鱼线就会挂到树枝上,很让人烦恼,但丝毫不会影响我们兴致。钓鱼累了,特别是热天的时候,我们直接把水里的牛牵起来,我们下去洗,也全然不管什么脏与不脏。

也是因为长大后,顾及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所以更多的乐趣也更少了,而且如今也不能如曾经,越来越多的事儿也不得不有顾及。

每次钓鱼都会有收获。有鲫鱼、草鱼、鲤鱼,有时甚至还可以钓起鳝鱼来。

如今全然不一样了。村里的人直接用药在盘桓沟里杀鱼,背着电瓶去盘桓沟里打鱼。如今已然没什么鱼了。用石头砌成的盘桓沟如今掉到了沟里,常年累月的淤泥向沟埂上漫起来,如果不下雨,不涨水,盘桓沟很多路段都是断流了的了。曾经给了我们很多记忆和欢乐的原貌已经无处可寻,只剩一些废弃垮塌的乱石和淤泥。

不单是故乡的盘桓沟,故乡除了经济比以前好了一些,很多都变了,让人越来越觉得荒芜和被荒弃。每次回家,望着故乡的一切,那样的冷清,唯有喟叹而已。

回忆中的人最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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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1031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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