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与主人
(2016-04-03 12:31:28)分类: 散文诗 |
我做了一个梦,内容大致如下:
我身处一个人言啧啧的公堂之中。接下来将要开始升堂审判。堂下跪着一身鹑衣的几个瘦骨嶙嶙的老百姓——他们称为罪人。可我心里明明知道,他们不曾有罪,不曾干过什么坏事。
堂上坐着三个衣着华贵的当官的人,并未穿官服,中间的那个当官的瞪大眼睛,肃然地说:“你们可知罪?”
“大人所谓何罪?为何莫名而抓了我们给我们套上桎梏,还饱以笞刑,又不说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一位满脸鞭痕的老人怯怯地说。似乎伤口中还沁出点点的淋淋鲜血。
这话一听,中间当官的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既然敢顶嘴,蠢货,先给我掌嘴,再打三十大板”。
堂下跪着的另外两人吓得身体颤栗。
那当官的又问:“你们可知罪?”
其中一人不知如何回答,但又不能不语。哆哆嗦嗦地又带有奉承的声音说:“大人英明,大人说小人有罪,自然是有罪,方才那老翁不知死活,还顶嘴,也是该打,大人说小人有罪,定然不会错怪了小人们”。
另一个受审的人见堂上大人怒色竟渐渐散去,看是有效,也连忙添上几句认可的话:“对对,说的是……大人说的对……”。
堂上大人脸上露出了笑,连连点头,说道:“二人皆系布衣,你们也算认识到位,反省深刻,我便不愿再为难你们”。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说:“既然没犯什么大的错误,以后改过自新,回家去吧”。
那老翁挨完了板子,两个衙役架着他拖到堂上。当官的又问:“这老汉,你可知罪呀?”
老翁气息奄奄的说:“小人知罪……”
那大人一脸威风,露出满意的笑,于是,这老翁也被放了。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我翻了一个身。
又一次升堂。
又三个当官的坐在堂上。堂下有上次被审的百姓三人,还有上次堂上当官的也在受审人行列中。
我正疑惑,堂上的大人厉声问道:“尔等可知罪”。
堂下的三名百姓自上次的教训长了“知识”,如上一次一样:“知罪,知罪,大人说得是……”
然后就被放了。
堂下上一次审百姓的当官的干了不少坏事,也奴颜婢膝地说:“知罪知罪……”。然而也被放了。
再一次升堂。
堂下受审的人变了,既然我也在其中,我感到莫名,但也不能决定我自己不在其中,进而只做个看客。
堂上又换了新的大人,大人同样说道:“尔等可知罪?”
一些寻到规律的人说完“知罪,知罪”后都被释放了,只有我还跪着这堂下。
“你为何不招?”那大人抛出鄙夷的目光问我。
“之前在这堂上,我见过几次升堂,堂下的人只要说‘知罪知罪’和一些谄媚的话就被释放,莫名而问自己有什么罪的人却被施刑”,我顶着直哆嗦地嘴接着又说:“既然别人承认了自己有罪又为何释放?既然别人有罪为何大人又不能说明别人具体犯有何罪,而只要‘认罪’便释放?”我不服地回答。
“岂有此理,不认罪还敢质疑本官,来人呀,给我仗打三十大板”。说完又用以斜睨的眼神继续说道:“看来不用刑就学不会乖”。
打完了板子,我再被拉到堂上,那大人又问:“你可招?”
“不曾有罪,何来招罪?”我想着,不过又要挨板子,可我岂能低头,吓不了我,来吧!
不敢想,那大人怒气雷霆,气急败坏。说道:“此人杀其父母,大逆不道,还逆谋造反”。
我正为我一介布衣,却能造反而觉得不禁发笑的时候,那大人却怒声下令:“来人啦,将此人拉到堂外斩首示众,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话音未落,并随即丢下了令牌。
不曾想,我竟犯了如此“重罪”!我想问我造反在哪里?而且我的父母正在家,何以被自己杀?可来不及反应,就被拉下堂去立即行刑。只听见有人说:“不识时务,认了何妨?……”,同时又看见一些想看鲜血刺激的期盼地眼。
几个大汉按下我的头枕在铡刀下,我的力气反抗不过他们,只听见“咔”的一声,他们用铡刀一下铡下了我的头。
我身首异处,透过鲜血,我的灵魂却能看见我自己,以及这堂上堂下的所有人!
我想要对堂下以及没有受审的人们说出我没有说完和没有说出的告诫:你们用不反抗或懦弱或奉迎的方式而获得了眼下这暂且的偷生,终有一天你们的方式将会失效,还将挨板子,受欺压和愚弄。又对堂上的人说:上次同样坐在你们位置上的人这次同样被审,要是不改过,你们也要被审,要是不改过,堂下的人可不知是你们几十倍,几百倍,他们终将觉醒,你们就没好果子吃了。接着又把语气推到最高:任何布施“错误”和俯首“错误”的行径都是不能长久的。但我已是身首异处,已经一处阴间一处阳世,他们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醒来了,在现在不同的时代却做着两三百年前时候才会有的噩梦,想是电视看多了。续而停下来又想着自己奇异的梦,又发笑出了声,然后起床准备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