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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三槐堂銘並敘》鈔記

(2025-10-03 10:3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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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文化

            積善餘慶,福後人

                 ——蘇軾《三槐堂銘並敘》鈔記

      《三槐堂銘並敘》作於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年),是蘇軾在湖州上任時為學生王鞏家中的“三槐堂”題寫的銘詞。蘇軾在徐州期間,王鞏曾與其一起郊遊吟詩,待到蘇軾來湖州上任,王鞏也趕來相會,並請其為自家“三槐堂”作銘,蘇軾乃應邀寫了《三槐堂銘》。文章首先從天命有常立論,肯定了善惡的因果報應,提出“仁者必有後”的觀點;然後記敘了王祜手植三槐的經過和期待,以及王祜子孫後代多有仁德賢能者的事實。全文以天命有常、因果報應不爽的思想貫穿其中,崇尚仁厚忠恕之德行,其敘事議理亦委婉多姿而又清麗流暢。

      在《三槐堂銘並敘》中,蘇軾“天命有常”立論,開篇便拋出“天可必乎?賢者不必貴,仁者不必壽。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後”的疑問,引發讀者對天命與善惡報應的深度思考。然後援引申包胥“人眾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之說,指出世人議論天命時,往往在天命尚未確定之時便急於求成,故爾覺得天命渺茫,以至善者懈怠、惡者放肆。為了確證“善惡之報,至於子孫,則其定也久矣”的觀點,蘇軾列舉了盜跖長壽、孔子與顏回困頓的事例,說明這些衹是天命尚未確定時的表象。就像松柏生長在山林中,起初被蓬蒿圍困、遭牛羊侵害,但最終能歷經四季、跨越千年而長青,這便是天命確定後的結果。

      王氏家族的經歷,正好是“仁者必有後”的生動印證。王祜在漢、周之際便聲名顯赫,先後侍奉宋太祖、宋太宗,兼具文才武略與忠孝品德,天下人都期望他能擔任宰相,可他最終因剛正不阿、堅守正道而不被當時的朝廷所容。即便如此,王祜依然心懷坦蕩,親手在庭院中種植三棵槐樹,並預言“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這份對家族未來的自信,源於他對自身善德的堅守,以及對“善有善報”的堅定信念。後來,王祜之子王旦(即文中的魏國文正公)在宋真宗景德、祥符年間擔任宰相。當時朝廷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王旦享受福祿與榮譽長達十八年,完美印證了王祜的預言。王旦之子王素(懿敏公)則以直言進諫侍奉宋仁宗,在朝廷中擔任侍從官、統領軍隊長達三十多年,其品德高尚,聲望遠超所擔任的職位。到了王鞏這一代,他不僅與蘇軾相交甚篤,還喜好道德修養、擅長文學創作,很好地繼承了家族的優良傳統。

      蘇軾通過王氏家族祖孫四代的事跡,有力地證明了“天果可必也”。他並將王祜與李棲筠進行對比,指出兩人在雄才大略與剛直氣節上不相上下,李棲筠的兒子李吉甫、孫子李德裕在功名富貴方面也與王氏家族相近,但在忠誠、守信、仁愛、寬厚等品德上,卻遠不及王旦父子。由此,蘇軾得出“王氏之福,蓋未艾也”的結論,堅信王氏家族的福澤將會綿延不絕。

      《三槐堂銘並敘》在藝術表現上極具特色,敘事與議論巧妙交融,相得益彰。文章開頭以議論開篇,圍繞天命與善惡報應展開論述,提出核心觀點;中間部分則轉入敘事,詳細講述王祜手植三槐、王旦擔任宰相、王素為官正直以及王鞏傳承家德等事跡,用具體的事例支橕前文的觀點;結尾又以銘文的形式進行總結與升華,再次強調善德的重要性,使整篇文章結構完整、邏輯嚴密。

      在語言風格上,文章兼具委婉多姿與清麗流暢的特點。蘇軾摒棄了晦澀難懂的辭藻,運用簡潔、自然的語言進行敘述與議論,讓讀者能夠輕鬆理解文章的內涵。同時,文中多處運用比喻、反問等修辭手法,增強了文章的感染力與說服力。如將松柏的生長過程比作善德的积累與回報,生動形象地闡釋了“天命有定”的道理;通過“今夫寓物於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的反問,突出了王祜“修德於身,責報於天”的遠見卓識。

      在當今社會,《三槐堂銘並敘》依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它所倡導的“積善餘慶”思想,提醒著人們要重視道德修養,堅守善念、多行好事。在快節奏的現代生活中,有些人過於追求物質利益,忽視了品德的培養,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而《三槐堂銘並敘》通過王氏家族的事例告訴我們,短期的利益得失並非人生的全部,善德的积累才是最寶貴的財富,它不僅能讓個人獲得內心的安寧與滿足,還能為子孫後代帶來福澤。同時,文章中體現的家族文化傳承理念,也為現代家庭建設提供了有益的借鑒。王氏家族之所以能夠歷經數代而不衰,關鍵在於其優良品德的代代相傳。

 

 

          附原文《三槐堂銘並敘》

      天可必乎?賢者不必貴,仁者不必壽。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後。二者將安取衷哉?吾聞之申包胥曰:“人眾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世之論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為茫茫,善者以怠,惡者以肆。盜跖之壽,孔、顏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松柏生於山林,其始也,困於蓬蒿,厄於牛羊;而其終也,貫四時,閱千歲而不改者,其天定也。善惡之報,至於子孫,則其定也久矣。吾以所見所聞所傳聞考之,而其可必也,審矣。

   國之將興,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報,然後其子孫能與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故兵部侍郎晉國王公,顯於漢、周之際,歷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為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於時。蓋嘗手植三槐於庭,曰:“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已而其子魏國文正公,相真宗皇帝於景德、祥符之間。朝廷清明,天下無事之時,享其福祿榮名者十有八年。

   今夫寓物於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晉公修德於身,責報於天,取必於數十年之後,如持左券,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吾不及見魏公,而見其子懿敏公,以直諫事仁宗皇帝,出入侍從,將帥三十餘年,位不滿其德。天將復興王氏也歟?何其子孫之多賢也。世有以晉公比李棲筠者,其雄才直氣,真不相上下,而棲筠之子吉甫、其孫德裕,功名富貴略與王氏等,而忠信仁厚不及魏公父子。由此觀之,王氏之福,蓋未艾也。

   懿敏公之子鞏,與吾遊,好德而文,以世其家,吾是以錄之。銘曰:

   “嗚呼休哉!魏公之業,與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成。既相真宗,四方砥平。歸視其家,槐陰滿庭。吾儕小人,朝不及夕。相時射利,皇恤厥德。庶幾僥幸,不種而獲。不有君子,其何能國。王城之東,晉公所廬。鬱鬱三槐,惟德之符。嗚呼休哉!”

 

 蘇軾《三槐堂銘並敘》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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