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邁在《容齋四筆》卷十六收有《漢重蘇子卿》一文,明寫漢代如何敬重蘇武的事跡,實乃反襯趙宋的刻薄,待其父親使金歸來過於寡恩。宋高宗紹興三十二年,洪邁也受命出使金國。他剛到金國時,頗能表現一點堂堂使臣的氣派,可是金人蠻橫地把他關在使館之中,從早到晚不供給一點食物。洪邁便被壓垮了,他馬上表示屈服,同意向金人磕頭跪拜,稱臣乞憐。後來有太學生寫了一首《南鄉子》諷刺他:“洪邁被拘留,稽首垂哀告敵仇。一日忍饑猶不耐,堪羞!蘇武爭禁十九秋。厥父既無謀,厥子安能解國憂?萬里歸來誇舌辯,村牛!好擺頭時便擺頭。”以上種種,何嘗不使洪邁時刻汗顔,也是他感慨漢朝善待蘇武之緣由。
本篇開端便欲揚先抑,講述漢家天子待士大夫少恩,尤其是對待李廣及其後人的刻薄,令人欷歔。然而,漢宣帝對待蘇武卻是格外施恩,“蓋以其奉使持節,褒勸忠義也”。昭帝始元七年(前80年),左將軍上官桀、驃騎將軍上官安父子與御史大夫桑弘羊、燕王劉旦、鄂邑長公主謀反,蘇武的長子蘇元參與其中,因被處死。而蘇武素來與上官桀、桑弘羊等人有交誼,多次被燕王劉旦檢舉,況且其兒子也在謀反之中。於是廷尉上書請求逮捕蘇武,此時霍光主政,他壓下了奏書。漢宣帝劉詢即位,策勳群臣,賜爵關內侯者有八人,劉德與蘇武均食采邑。大臣張宴認為,按照慣例關內侯並無采邑,因為蘇武持節出使國外不辱使命,宗室俊彥感恩戴德,特許他食采邑。漢宣帝也同情蘇武年老無子,其長子因犯科處死,便問左右,蘇武在匈奴那麼久,難道沒有兒子嗎?此時,蘇武實言相告,他與匈奴女子育有一子,名叫通國,前些日子還捎來音信,希望通過漢使將他贖回。漢宣帝准許了蘇武的要求,通國回來之後,宣帝封他做了郎官,同時還封蘇武弟弟的兒子做了右曹。蘇武出使保持氣節,因獲漢家朝廷器重,每月朔望兩日令其上朝,賜予祭酒頭銜,待遇十分優渥。皇后的父親、皇帝的舅舅、朝廷丞相、御史以及將軍,都很尊重蘇武。而後畫繪輔佐宣帝中興的十一員大臣圖像於麒麟閣,其中就有蘇武的圖像。蘇武終老於典屬國任上,大抵是因他年老所以才沒讓他擔任公卿職務。
與蘇武相較,洪邁的先父也曾出使金國,被強留漠北達十五年之久,在此期間他還能設法遞給顯仁皇后書信,因而蒙高宗誇贊爲“蘇武不能過”。但因當時秦檜掌控朝堂,先父洪皓歸國僅官升一級,出現於朝堂不滿三十天,便被放逐到南荒惡地(嶺南)去了,長兄洪适也被罷官了。追讀漢代的這段歷史,回顧家族遭際,真有痛哭一場的必要。根據《蘇武本傳》所記,蘇武“以始元六年春至京師。詔武奉一太守謁武帝園廟,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公田二頃,宅一區。”在漢昭帝劉弗陵執政時,蘇武被免官,然昭帝的帝祚不長,沒過幾年便駕崩了。爾後霍光與諸多大臣謀立宣帝,《漢書》本傳載蘇武“以故二千石與計謀立宣帝,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由於張安世的舉薦,宣帝即時下詔待詔,多次覲見宣帝,並恢復其典屬國職務。那麽,蘇武謀定立宣帝之時,他只是故二千石官員,《霍光傳》中所記連名奏昌邑王時,直接稱蘇武爲典屬國。《昭帝紀》也稱“栘中監蘇武前使匈奴,留單于庭十九歲乃還,奉使全節,以武為典屬國,賜錢百萬。”至於封侯之載,恐是誤記也。
附原文:《漢重蘇子卿》
漢世待士大夫少恩,而獨於蘇子卿加優寵,蓋以其奉使持節,褒勸忠義也。上官安謀反,武子元與之有謀,坐死。武素與上官桀、桑弘羊有舊,數為燕王所訟,子又在謀中,廷尉奏請逮捕武,霍光寢其奏。宣帝立,録羣臣定?功賜,爵關内侯者八人,劉德、蘇武食邑。張宴曰:“舊關内侯無邑,以武守節外國,德宗室俊彦,故特令食邑。”帝閔武年老,子坐事死,問左右:“武在匈奴久,豈有子乎?”武曰:“前發匈奴時,胡婦實産一子通國,有聲問來,願因使者贖之。”上許焉。通國至,上以為郎,又以武弟子為右曹。以武著節老臣,令朝朔望,稱祭酒,甚優寵之。皇后父、帝舅、丞相、御史、將軍皆敬重武。後圖畫中興輔佐有功德知名者於麒麟閣,凡十一人,而武得預。武終於典屬國,蓋以武老不任公卿之故。先公縶留絶漠十五年,能致顯仁皇太后音書,蒙高宗皇帝有“蘇武不能過”之語。而厄於權臣,歸國僅陞一職,立朝不滿三旬,訖於竄謪南荒惡地,長子停官。追誦漢史,可謂痛哭者已。又案武本傳云:“奉使初還,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昭帝時,免武官。後以故二千石與計謀立宣帝,賜爵。張安世薦之,即時召待詔,數進見,復為典屬國。”然則豫定策時,但以故二千石耳。而《霍光傳》連名奏昌邑王時,直稱典屬國,《宣紀》封侯亦然,恐誤也。
____________________
蘇元:昭帝始元七年(前80年),左將軍上官桀、驃騎將軍上官安父子與御史大夫桑弘羊、燕王劉旦、鄂邑長公主謀反,蘇武之子蘇元因參與陰謀,而被處死。
霍光:霍光(?~前68年),字子孟,河東郡平陽縣(今山西省臨汾市)人。西漢時期權臣、政治家,大司馬霍去病的異母弟、漢昭帝上官皇后的外祖父。寢其奏:即按下奏請文書。
宣帝:漢宣帝劉詢,原名劉病已,字次卿,西漢第十位皇帝(前74年~前48年)在位。據《漢書·宣帝紀》所載:“大將軍光稽首歸政,上謙讓委任焉。論定策功,益封大將軍光萬七千戶,車騎將軍光祿勛富平侯安世萬戶。詔曰:‘故丞相安平侯敞等居位守職,與大將軍光、車騎將軍安世建議定策,以安宗廟,功賞未加而甍。其益封敞嗣子忠及丞相陽平侯義、度遼將軍平陵侯明友、前將軍龍雒侯增、太僕建平侯延年、太常蒲伺昌、諫大夫宜春侯譚、當塗侯平、杜侯屠耆堂、長信少府關內侯勝邑戶各有差。封御史大夫廣明為昌水侯,後將軍充國為營平侯,大司農延年為陽城侯,少府樂成為爰氏侯,光祿大夫遷為平丘侯。賜右扶風德、典屬國武、廷尉光、宗正德、大鴻臚賢、詹事畸、光祿大夫吉、京輔都尉廣漢爵皆關內侯。德、武食邑。’”
聲問:指音信。
郎:郎官,古代官名。古代蓋為議郎、中郎、侍郎、郎中等官員的統稱,戰國始有,本為君主侍從之官。右曹:漢郡與縣分曹辦事,以功曹、五官曹、督郵、主簿為右曹,地位高于諸曹。朝朔望:即允許每月初一與十五日上朝。祭酒:官名,漢代有博士祭酒,為博士之首。
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西漢中興之主漢宣帝劉詢因匈奴歸降大漢,回憶往昔輔佐有功之臣,乃令人畫十一名功臣圖像於麒麟閣以示紀念和表揚,後世往往將他們和雲臺二十八將、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並提,有“功成畫麟閣”“誰家麟閣上”等詩句流傳,以為人臣榮耀之最。蘇武名在其中。
典屬國:古代官職名。掌管與少數民族交往的事務,秩二千石,屬官有九譯令。漢武帝時期增設諸屬國以處內附匈奴,各置都尉,皆隸之。多以熟悉邊事者充任。漢成帝時期併入大鴻臚。北魏曾復置,職務與西漢大體相同,亦稱典屬國下大夫。
這裏詩洪邁想起其父出使金國的往事,宋高宗建炎三年(1129年),洪皓為大金通問使,假(代理)禮部尚書銜,出使金國,商議和好,停止戰爭。龔王壽為通問副使,另有隨員11人。音晉國無心議和,因強留洪皓在金國達十五年之久。顯仁皇太后:即顯仁皇后韋氏,宋徽宗趙佶的妃嬪,宋高宗趙構生母。音書:即書信。洪皓南歸之後見了宋高宗,高宗說:“卿忠貫日月,志不忘君,雖蘇武不能過,豈可舍朕去邪!”(《宋史·洪皓傳》)然而,由於受制於有權勢的大臣,洪皓回國後官位只升了一級,在朝中當官還不到三十天,就被貶謫到南方荒涼惡劣的地方,洪邁的長兄洪适也被罷官。
張安世(?~前62年),字子孺,京兆杜陵(今陜西省西安市)人。西漢大臣,御史大夫張湯的次子,“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
附《漢書·蘇武傳》
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並為郎,稍遷至栘中廄監。時漢連伐胡,數通使相窺觀,匈奴留漢使郭吉、路充國等,前後十餘輩。匈奴使來,漢亦留之以相當。天漢元年,且鞮侯單於初立,恐漢襲之,乃曰:「漢天子我丈人行也。」盡歸漢使路充國等。武帝嘉其義,乃遣武以中郎將使持節送匈奴使留在漢者,因厚賂單於,答其善意。武與副中郎將張勝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餘人俱。既至匈奴,置幣遺單於。單於益驕,非漢所望也。
方欲發使送武等,會緱王與長水虞常等謀反匈奴中。緱王者,昆邪王姊子也,與昆邪王俱降漢,後隨浞野侯沒胡中。及衛律所將降者,陰相與謀劫單於母閼氏歸漢。會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漢時素與副張勝相知,私候勝曰:「聞漢天子甚怨衛律,常能為漢伏弩射殺之。吾母與弟在漢,幸蒙其賞賜。」張勝許之,以貨物與常。後月餘,單於出獵,獨閼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餘人欲發,其一人夜亡,告之。單於子弟發兵與戰。緱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單於使衛律治其事。張勝聞之,恐前語發,以狀語武。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見犯乃死,重負國。」欲自殺,勝、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張勝。單於怒,召諸貴人議,欲殺漢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謀單於,何以復加?宜皆降之。」單於使衛律召武受辭,武謂惠等:「屈節辱命,雖生,何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衛律驚,自抱持武,馳召。鑿地為坎,置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氣絕半日,復息。惠等哭,輿歸營。單於壯其節,朝夕遣人候問武,而收繫張勝。
武益愈,單於使使曉武。會論虞常,欲因此時降武。劍斬虞常已,律曰:「漢使張勝謀殺單於近臣,當死,單於募降者赦罪。」舉劍欲擊之,勝請降。律謂武曰:「副有罪,當相坐。」武曰:「本無謀,又非親屬,何謂相坐?」復舉劍擬之,武不動。律曰:「蘇君,律前負漢歸匈奴,幸蒙大恩,賜號稱王,擁眾數萬,馬畜彌山,富貴如此。蘇君今日降,明日復然。空以身膏草野,誰復知之!」武不應。律曰:「君因我降,與君為兄弟,今不聽吾計,後雖欲復見我,尚可得乎?」武罵律曰:「女為人臣子,不顧恩義,畔主背親,為降虜於蠻夷,何以女為見?且單於信女,使決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鬥兩主,觀禍敗。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縣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獨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明,欲令兩國相攻,匈奴之禍從我始矣。」
律知武終不可脅,白單於。單於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絕不飲食。天雨雪,武臥嚙雪與旃毛並咽之,數日不死。匈奴以為神,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乃得歸。別其官屬常惠等,各置他所。
武既至海上,廩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實而食之。杖漢節牧羊,臥起操持,節旄盡落。積五、六年,單於弟於靬王弋射海上。武能網紡繳,檠弓弩,於靬王愛之,給其衣食。三歲餘,王病,賜武馬畜、服匿、穹廬。王死後,人眾徙去。其冬,丁令盜武牛羊,武復窮厄。
初,武與李陵俱為侍中,武使匈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單於使陵至海上,為武置酒設樂,因謂武曰:「單於聞陵與子卿素厚,故使陵來說足下,虛心欲相待。終不得歸漢,空自苦亡人之地,信義安所見乎?前長君為奉車,從至雍棫陽宮,扶輦下除,觸柱折轅,劾大不敬,伏劍自刎,賜錢二百萬以葬。孺卿從祠河東后杖,宦騎與黃門駙馬爭船,推墮駙馬河中溺死,宦騎亡,詔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飲藥而死。來時,大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陽陵。子卿婦年少,聞已更嫁矣。獨有女弟二人,兩女一男,今復十餘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始降時,忽忽如狂,自痛負漢,加以老母系保宮,子卿不欲降,何以過陵?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滅者數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復誰為乎?願聽陵計,勿復有雲。」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為陛下所成就,位列將,爵通侯,兄弟親近,常願肝腦塗地。今得殺身自效,雖蒙斧鉞湯鑊,誠甘樂之。臣事君,猶子事父也。子為父死亡所恨。願勿復再言。」陵與武飲數日,復曰:「子卿壹聽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武,請畢今日之歡,效死於前!」陵見其至誠,喟然嘆曰:「嗟乎,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沾衿,與武決去。
陵惡自賜武,使其妻賜武牛羊數十頭。後陵復至北海上,語武:「區脫捕得雲中生口,言太守以下吏民皆白服,曰上崩。」武聞之,南鄉號哭,歐血,旦夕臨數月。
昭帝即位數年,匈奴與漢和親。漢求武等,匈奴詭言武死。後漢使復至匈奴,常惠請其守者與俱,得夜見漢使。具自陳過。教使者謂單於,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書,言武等在荒澤中。使者大喜,如惠語以讓單於。單於視左右而驚,謝漢使曰:「武等實在。」於是李陵置酒賀武曰:「今足下還歸,揚名於匈奴,功顯於漢室,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過子卿!陵雖駑怯,令漢且貰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奮大辱之積志,庶幾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族陵家,為世大戮,陵尚復何顧乎?已矣!令子卿知吾心耳。異域之人,壹別長絕!陵起舞,歌曰:「徑萬里兮度沙幕,為君將兮奮匈奴。路窮絕兮矢刃摧,士眾滅兮名已聵。老母已死,雖欲報恩將安歸!」陵泣下數行,因與武決。單於召會武官屬,前以降及物故,凡隨武還者九人。
武以始元六年春至京師。詔武奉一太守謁武帝園廟,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公田二頃,宅一區。常惠、徐聖、趙終根皆拜為中郎,賜帛各二百匹。其餘六人老歸家,賜錢人十萬,復終身。常惠後至右將軍,封列侯,自有傳。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以強壯出,及還,鬚髮盡白。
武來歸明年,上官桀、子安與桑弘羊及燕王、蓋主謀反。武子男元與安有謀,坐死。
初,桀、安與大將軍霍光爭權,數疏光過失予燕王,令上書告之。又言蘇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還乃為典屬國,大將軍長史無功勞,為搜粟都尉,光顓權自恣。及燕王等反誅,窮治黨與,武素與桀、弘羊有舊,數為燕王所訟,子又在謀中,廷尉奏請逮捕武。霍光寢其奏,免武官。
數年,昭帝崩,武以故二千石與計謀立宣帝,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久之,衛將軍張安世薦武明習故事,奉使不辱命,先帝以為遺言。宣帝即時召武待詔宦者署,數進見,復為右曹典屬國。以武著節老臣,命朝朔望,號稱祭酒,甚優寵之。
武所得賞賜,盡以施予昆弟故人,家不餘財。皇历父平恩侯、帝舅平昌侯、樂昌侯、車騎將軍韓增、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皆敬重武。武年老,子前坐事死,上閔之,問左右:「武在匈奴久,豈有子乎?」武因平恩侯自白:「前發匈奴時,胡婦適產一子通國,有聲問來,願因使者致金帛贖之。」上許焉。後通國隨使者至,上以為郎。又以武弟子為右曹。武年八十餘,神爵二年病卒。
甘露三年,單於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圖畫其人於麒麟閣,法其形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姓霍氏,次曰衛將軍富平侯張安世,次曰車騎將軍龍額侯韓增,次曰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次曰丞相高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陽侯丙吉,次曰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陽城侯劉德,次曰少府梁丘賀,次曰太子太傅蕭望之,次曰典屬國蘇武。皆有功德,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凡十一人,皆有傳。自丞相黃霸、廷尉於定國、大司農硃邑、京兆尹張敞、右扶風尹翁歸及儒者夏侯勝等,皆以善終,著名宣帝之世,然不得列於名臣之圖,以此知其選矣。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