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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謝民師書》鈔記

(2023-12-12 12:4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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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文化

《答謝師民書》的標題又作《與謝民師推官書》,它是東坡晚年之作,充分展示了作者的文學主張,是東坡重要的文論書札之一。謝民師名舉廉,字民師,新淦(今江西新幹)人,元豐八年(1085年)進士,頗有詩名,與叔父謝懋、謝岐,弟謝世充同榜登第,時稱“四謝”。元符三年(1100年),蘇軾自海南遇赦北還,六月過海,十月至廣州。當時謝民師任廣州推官,曾攜帶詩文謁見蘇軾,很得蘇軾的賞識。蘇軾離開廣州後,謝民師多函問候,本篇是蘇軾行至廣東清遠時寫給謝民師的復信。 
        這封書札開端陳述雙方的交誼,收尾答復對方請托,正文重點談藝論文。蘇軾晚年連遭遠貶,歷經坎坷,飽嘗人事冷暖、世態炎涼,不願輕易納交官府中人。“不敢復齒縉紳”一語,實話中有話,它滲透了作者酸楚鬱憤的情愫。他多年謫居嶺海,如今遇赦北歸,實乃意外之大幸,而“見平生親舊,惘然如隔世人”一句,便寫盡了大難不死者絕處逢生的真切體驗。備受迫害與冷遇的蘇軾,長期處在故舊星散、交遊斷絕的環境中,而素無往來的謝氏,卻多次問訊,情親意厚,使蘇軾有了傾蓋如故之感。這段文字表現了蘇軾由保留觀察到樂於納交的復雜心理變化,在收束時也對謝氏求索墨跡作了懇切說明,且將當下行蹤告知了他。 
        信札的重點闡述了東坡的文學主張。東坡首先陳述了他對謝民師詩文的總體印象:“大略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態橫生。”在東坡的《文說》中,也曾有過類似的提法:“吾文如萬斛泉源,不擇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雖一日千里無難;及其與山石曲折,隨物賦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東坡的《文說》大致作於烏臺詩案之後,其《密州倅廳題名記》亦曰:“余性不謹語言,與人無親疏,輒輸寫腑臟,所所不盡,如茹物不下,必吐出乃已。”其不謹言語,或許導致便是“烏臺詩案”的誘因,然表述其文思如萬斛泉源,則乃其長也。有如此文思,亦能隨物賦形,且能“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不可不止”,誠乃不易。文筆果能如此進退得當,其發揮自然會淋漓盡致,自無半絲贅疣,堪稱“字不得減”矣。東坡能如此評價謝民師之作,自是十分首肯,亦可見出謝民師之文筆著實不錯。
重要的是東坡在首肯謝民師之後,便援引孔子的“言之不文,行而不遠”而立論。此語出自《左傳·襄公二十五年》,孔子的原話是“《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而不遠。”此後東坡又援引《論語·衛靈公》中“辭達而已矣”以佐之,進一步闡釋了文章的作用在於達意。而要做到“達意”,並不是那般簡單,要描述世間事物的微妙之處,往往如“繫風捕景(影)”,何其難矣!作者只有對於所要表述之物達到了“瞭然於心”的境地,才有可能如實地將之表述出來。然而作為表述的語言與文字這兩種載體,還須掌握得爛熟於心,乃有如實描述某事某物之可能。也就是說,非但要求作者對所表述之物瞭然於心,還必須熟練地掌握語言表述方式,才有以文章描述某事某物之可能。惟其如此,蘇軾認為:“辭至於能達,則文不可勝用矣。”
為了進一步論述“辭達”這個主旨,東坡乃以漢人揚雄的作文爲論據,以凸顯“辭達”的重要性。揚雄文章內容往往平庸,然而故作艱深之辭,以言語載體的艱深來揜蓋其思想內容的貧乏,這便是所謂“雕蟲篆刻者”。揚雄的《太玄》、《法言》,皆是此類之作,而如此雕琢出來的文字,也能稱之為“經”嗎?屈原所作的《離騷經》,那是在毛詩風雅的基礎之上再次蛻變出來的文學樣式,自然是“與日月爭光可也”。偉大的作品在於具有偉大的思想內涵,而不是以文字的雕琢來揜蓋其思想的蒼白。如果以“辭達”的標凖來衡量,賈誼可謂孔門的登堂入室者,而揚雄在《法言·吾子》中竟然將賈誼與司馬相如列入同科,足見其文學見解鄙陋不堪。惟其如此,歐陽修認為:“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價,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貴賤也。”
對於謝民師請求東坡給惠力寺與法雨堂題字,東坡雖然未能如願,但也作出了懇切的解釋:其一是蘇軾本人不長於寫大字,其二是船上空間狹窄,不便鋪紙寫大字。在收束處,東坡告知了謝民師當下的行程,並反複叮嚀“萬萬以時自愛”,以足以見其誠摯之情。

附原文
近奉違,亟辱問訊,具審起居佳勝,感慰深矣。某受性剛簡,學迂材下,坐廢纍年,不敢復齒縉紳。自還海北,見平生親舊,惘然如隔世人,況與左右無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數賜見臨,傾蓋如故,幸甚過望,不可言也。
所示書教及詩賦雜文,觀之熟矣。大略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態橫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遠。」又曰:「辭達而已矣。」夫言止於達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繫風捕景,能使是物瞭然於心者,蓋千萬人而不一遇也。而況能使瞭然於口與手者乎?是之謂辭達。辭至於能達,則文不可勝用矣。
揚雄好為艱深之辭,以文淺易之說,若正言之,則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謂雕蟲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類也。而獨悔於賦,何¨?終身雕篆,而獨變其音節,便謂之經,可乎?屈原作《離騷經》,蓋風雅之再變者,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可以其似賦而謂之雕蟲乎?使賈誼見孔子,陞堂有餘矣,而乃以賦鄙之,至與司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眾,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也;因論文偶及之耳。歐陽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價,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貴賤也。」紛紛多言,豈能有益於左右,愧悚不已!
所須惠力法雨堂兩字,軾本不善作大字,強作終不佳,又舟中局迫難寫,未能如教。然軾方過臨江,當往游焉。或僧有所欲記錄,當為作數句留院中,慰左右念親之意。今日至峽山寺,少留即去。愈遠,惟萬萬以時自愛。

《答謝民師書》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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