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表聖奏議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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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錫字表聖,其先京兆人,唐末,徙蜀之洪雅。太平興國三年進士及第,官至諫議大夫,事跡具《宋史》本傳。其奏議見於《宋史·藝文志》者有兩卷,然文本已久散佚。後經明代事中安磐搜輯,共得其奏疏十四篇,附以錫所作《箴序》二篇,本傳及《墓志銘》二篇,即世所傳《咸平集》焉。
東坡時,田錫有奏議十篇傳世,而田錫早已去世半個世紀了,蘇軾因感其直言諷諫之誠,故為之序。田錫的奏議用語犀利,東坡以為“自敵以下受之,有不能堪者”,更何況是人主要去面對它。田錫供職於宋太宗與宋真宗間,這兩代君王並未因田錫的言語犀利而罪之,足見乃明主也。然而作為言官,所司乃奏議,直言進諫乃其本分,若唯唯諾諾乃至阿諛人主,則已失其本分也。另一方面,作為君王,則需具有海納百川之氣度,其胸量必須能容天下,方不失人主之資。東坡認為“夫有絕人之資,必輕其臣;無可畏之防,必易其民”,因而“憂治世而危明主”之言官尤為可貴。

在闡明言官直諫之理以後,東坡便引述漢代歷史爲佐證,尤以賈太傅爲代表。賈誼在《治安策》的開篇曾剴切地指出:“臣竊惟事勢,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傷道者,難遍以疏舉。”儘管賈誼舉言鍼砭如此,但漢文帝竟能從善如流,並無被“批逆鱗”之想,終究一代明君也。由此可見“憂治世而危明主”者,誠乃忠臣之本分;而居安思危者,則是明君應有之度量也。
接著,東坡仍以賈誼爲例,進一步指出言官之所畫策,君王雖不能全用,然必然可為後世借鑒也。例如賈誼在《治安策》中曾提出:“割地定制,令齊、趙、楚各為若干國,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孫,畢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盡而止。”他的這一建言對於消弱藩王勢力,強化國家的中央集權,自然十分重要。但文帝時,天下初安,自是誼多與民休息,不能過於擾動天下,致使吏民不安,以故文帝並未採用。但賈誼的這一遠見自是十分英明,因而後世仁人必將繼而再度建言,景帝時便有鼂錯進《削藩策》。然而孝景並未明君,他的“誅鼂錯以謝天下”,便是至為慘痛的歷史教訓。直到漢武時,主父偃建言諸侯王可將自己的封地分給子弟,以建立較小的侯國,才從根本上解決藩國尾大不掉的局面。值此,東坡也希望田錫的建言所未實施者,也能如賈誼的建言一般,利澤於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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