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12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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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写信给约翰老爹,告他这周我将把课堂搬到博物馆,信中说明了课堂要讨论的内容还附上了work sheet。
约翰老爹没有回信。
今天早上十点,当我带着同学们搬师博物馆时,约翰老爹稳稳地站在门口儿等着呢!不但妥妥地“接住”这么多“天外来客”,还准备了一段又简短又丰富的“speech", 介绍了这次特展和这种艺术类型背后的渊源和历史,这样的媒材与形式怎样进入了我们的生活,观看艺术品时的主观感受(subjective feeling/perception)与客观评判的平衡…… 同学们自由自在看展品的时候,约翰老爹又随时回答同学们的问题。对了,将近百分之七十的同学从来没有来过学校的博物馆,而且其中有许多四年级即将毕业的同学,直到要离开学校也未曾想来看一看。
这几个月博物馆是一位艺术家的特展,很抽象;大伙儿自由自在地观看和谈论之后,我允诺下次课上简单地讨论一下collage art的缘起,又怎样进入我们的生活和设计。
最后大伙儿离开博物馆后,我去向约翰老爹道谢。
约翰老爹说:你进来坐坐呗。
我就老实不客气地进去坐坐呗。
约翰老爹的工作室朝西,因为是过去的旧教堂改建,穹顶很高,窗户也很高,全白。书桌上摆着四幅梵高的自画像, 书桌上方搁架上摆着几只陶器、瓷器和玻璃器皿;其中两只淡蓝色陶碗据说来自‘junk shop’,约翰老爹的Junk Shop意思就是vintage store一类;我觉得水仙在里面站着一定非常美。
他又带我去看博物馆新收的一件十八世纪的椅子 (washington chair)。我注意到靠墙地上放着两幅画儿,两幅水彩,很好,不由得赞叹。约翰老爹说:“那是我画的。” 一幅是人物,一幅是约翰老爹版本的“Annunciation”,这一版Annunciation中玛利亚和天使皆裸着。
对了,期间史蒂夫还跑进来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来了?”我问, 言下之意是:好好的不工作,跑来博物馆干嘛?
“我路过,看见你在里面就跑进来问候一下;好久没看见你,我有点担心(I started worrying about you.)”.
不用担心。今天凯西不是来问:“你好吗?”
凯西的母亲差不多在我妈妈去世的那一周也去世了,她也不知怎么知道的,往我的篮子里写了一张卡片。今天特意来问,“你好吗?”
我告她说,梦见两次妈妈。
她说:那真好。我很想梦见我妈妈,可是梦不见;我的姐姐梦见了,真幸运。那是你妈妈告诉你,she is doing fine.
水仙又开出了许多,有一丛叽叽喳喳的,热闹得很。

农历三月十二的月亮。莫道远山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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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Hurrah
下午挤出十来分钟去图书馆将福特的The searchers 和一本书借回来。许多年前看The Searchers,不大以为然;但是无论如何是要再重新看,绕不过去,遂借了回来。不过,今天简单地将看了许久的The Last Hurrah简单地笔记一下。
为这部片子,我大约花了一周时间才看完;片长不过121分钟,按照我每天看一点的速度,最多三天也就看完了。可是因为有的段落我看了又看,就这么往前走一点又往后退一点,反反复复地撵转,硬是花了这一周才看完,心满意足。
其中“葬礼”一段,也不记得看了多少遍,好看!
正如从前我给福特的人物起了个名字:Folks’ Land or Folkland. 对于福特来说,人物就是风景(landscape),福特的Folkland甚至比Fordland更蕴含丰富,经得起反复地观看和欣赏。
葬礼一段,从两个人,到三个人,到四个五个到群体,到最后群体离开,剩下三两个人。即使一位人物只出现这一场戏,不过寥寥几个镜头,几句对话,她(他)就俨然活了。或者出现一群人物,却不过两句对话就将彼此企图昭然若揭。
在这种Folkland中,福特也有自己的‘风景’;在大自然中,福特有河流、尘土、月光、风雨雷电……而在这样完全不同的‘scape’中,福特有什么,有啊!比如雪茄,比如雪茄的烟雾!福特的Land是自然生发的,不是靠电风扇吹出来的—— 我是这么个意思,人家当然也要用电风扇吹,可是令人不觉得,只感到那么现成那么自然。
故事发生的地点正是波城,而其影射的那一段英裔与爱尔兰裔之争也正是波城的一段历史;而故事更深的反映则是整个选沮因为大众媒体的发明和发展所发生的根本性改变,不仅仅是其过程的改变,更在candidate所发生的改变。
片中那位主教看了那位年轻的candidate在电视上的表演后,问自己的助手:“如今的大学毕业生难道都是这样的水平(lousy)?”
助手说:唔,还是有比这强的。
主教又说:那他们都干嘛去了?
助手说:他们都挣钱去了。
……
哈哈哈哈,未必主教没读过托克维尔?人家在十九世纪上半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嘛。
最后结尾的镜头,福特确实致敬了雷诺阿的《游戏规则》:一个时代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