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之音与湖光山色》
——北大的鬼事情
张卫东
昨天是癸巳年七月十五中元节,也是水陆道场最盛的盂兰盆会,皓月当空之时不免想起来鬼故事与鬼事情!
这里,四季有不同的天籁之声……
春天,这里总有大灰喜鹊和黑喜鹊的喳喳鸣叫。知者自知喜鹊报春,又好似冲着毕业即将失业的学子们嚎丧!
这是为什么呢?
想想,这里曾是一片小松林,又有大叶儿杨,虬枝疏更好,高树鹊还飞……
夏天,这里的池塘蛙鸣一片,惟独勺园南边不时声音怪异。时断时有的声音是这里鸣叫的韵律,偶尔在深夜还会出现类似人声对话的旋律,那低回婉转还伴随着几分惆怅。
不知怎地,西北角的水源头却没有恐怖感,鸣鹤园是箫声呜咽的所在,一丛丛迎春花散淡飘落在潺潺涓流中,随着溪水任意零落到应该去的地方。这里不比勺园西南角长廊尽头,不是说那里的蛙鸣都有韵律吗?大概那几分惆怅是人们最不敢去的地方。听说在旁边留学生宿舍里楼经常出现癔症患者,或是有爱情的伙伴儿可以化解,要不就离开这里才能有所好转。
秋天,是这里最美好的时节,到处都是斓斑的景象。近来北大校方为了追随钓鱼台的程式又补种了不少银杏树,恰如黄花满地的诗意却有一丝凋零。图书馆一带更是风景无限。树叶在半夜飘落是有声音的,您要不注意一定很难听到,但心思稍稍安顿下来一定会有落叶闻轻响的意境。惟北面钟亭一带荒丘上凄风萧疏,飘摇不定的败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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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蔡元培像
不远处还有个很让人肃然起敬的雕像,是北大老校长蔡公元培的上半身儿,没有臂膀的雕塑在百年前是很忌讳的,近来北大校园就是这样,不是人像就是雕塑,要不就是标志牌,有字的东西占据着燕园这片最美好的净土。蔡公的雕像周边五十米内没有路灯,怹老人家是面向东南凝神远眺,似乎是正在北大教学区看堆儿的一位老工友。
一次,我夜间十点钟行到这里,惨淡淡的月光下瞟了老先生一眼,不由得毛骨悚然!只见蔡公那张清癯略有哀怨的面颊,衬着凹深的双眼,在昏暗的月色下直勾勾地盯着着我,在怹的眼珠儿里仿佛还能看出有些忧伤垂泪之态。我惶恐不安,往办公楼方向疾走却踉跄两步好像绊了一跤。再用余光看着蔡公那双忧伤的眸子,心想这是不让我离开此处啦。要不如此开解是最好的办法——叩头!于是便走上前去跪拜,第三个头磕下去起来时,只见几个字:1868年生……天哪!我是1968年生的,此时正是1998年呀!这里没有任何声音,踏过荒木枯林的荒土小径,便自然沙沙作响的心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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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东面的树林在正午也是浓荫密布的样子
办公楼的东面有一片大树林,还有许多杂树横生的荆棘林,半夜里是黄鼠狼大叔们聚会场所。有时还会听到几声唧唧鸣叫,不过这几年却很少听到那种声音,或许这里的黄大奶奶们远避到北招楼后去了吧。
冬天,朔风扑面衬映着皑皑的白雪自然是燕园美景,惟独天上的乌鸦嘎嘎叫的那么欢天喜地,我认为燕园的未名湖畔就是这样的奇异,乌鸦的叫声比喜鹊更可爱。到了半夜总有一两只从未名湖飞到办公楼徘徊单叫,好像小孩哭泣一样难受得不中听。我想这就是真正北大的精神,爱提意见的乌鸦总比喜欢说好话、又寓意着吉星高照的大花喜鹊更招人待见。
半夜听乌鸦鸣叫倒没有什么可怕,最使人心惊的就是此时出现冷不防的异事。忽然,迎头会遇到一个跑过来晚锻炼的女学生,有时还经常戴着黑色大棉帽子,随着近几年的时装改良,那些装束就更可怕啦!不过告诉个真实的事件,见到这些锻炼的学生千万不要多说话,我确实见过没有脑袋的学生从未名湖南岸花神庙前飘过去……
其实,这些幻化之笔要按唯心而论亦是不足为奇,可是按照唯物论分析,这里也的确有些不吉!在南边就是斯诺的坟墓嘛!也不知在这座小山坡上还有多少不留名的骨灰,那是客居於此的人们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埋在大松树下。恩怨在人间总是无情,三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演过寻死觅活的故事。
燕园的未名湖畔古来就是个大阴宅,这是历史的真实遗留,并没有什么不客观的事情。从拥有者和珅到后来恭亲王奕訢以及贝勒载涛等都有诸多离奇故事。和珅因为给乾隆帝接了一泡尿而得此园,又因私藏金银和那座造园林僭越的石舫而获罪赐自缢。美国在此开办燕京大学,建筑设计宏大的比紫禁城还要壮观,又运来圆明园的华表、石麒麟以及碑刻、山子石,几乎件件古物都是白捡的宝贝。水泥仿木的宫殿大帽子与小小的未名湖比例失调,细想如今的这些建筑已成为文保遗产自是情理之中,却没有想到那是拆了真文物而仿造的假古董,最近竣工的东院也是如此炮制,可怜成阜村全部化为乌有,除了那几颗老槐树还在,这四百年的古村便消失在扩建工程中了。那座博雅塔也让人觉得很不雅,既没有坐向也没有塔刹,像是个没有安放骨灰的灵塔,那个小脑袋瓜儿高身量儿让人看着就别扭。燕京大学被北大吞并后的旧址一直魂游不定,近来安放人像、雕塑、纪念碑等蔚然成风,这些阴间里的人们一定理解公有制教育体制注定往坟墓中走去。这不是,在钟亭北边的山坡下还有一组石五供,西正门里的几棵三百年的大桑树不也正是这所校园的纪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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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园刚刚维修竣工不久的范增书画工作室
北大燕园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湖光山色映照的却都是革命人群,在这里过得最好的人们皆是吸收着前人留下来的余荫,这些人只顾贪图一时享受,他们恐怕从来没有祭祀过早临这里的孤魂怨鬼吧!也没有对朗润园自缢者以及北招湖区溺水而亡的厉鬼们安抚奉祭,校医院与食堂、燕南园等处在“文革”中惨绝人寰的故事至今不绝于耳。近来,在那些前辈教授的故居中全能大师范增教授还立起工作室,朝来暮去出入来往的文化名人们闹得此处更是犹如佳人忙碌在傍妆台上……
西风,北大的西风只有在东南角才算是有风格,在这里一定是西风压倒东风,学问如今也是西学压倒东学吧。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农园东的一块土山圈地,从燕京大学时代就一直没有铲除,在新世纪之前才把此处此夷为平地。这里,将近七十多年的荒园废垒不曾问津,而此处却一直是白天有事而晚上清净。如今改为食堂后因饮食生病的学生虽然不少,但是大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大师傅们做的饭菜好像从来就没有及格,都是切多少肉炒菜都不香的水平,这也不晓得是因为何故?
东面治贝子园是哲学院的地盘儿,可又有谁知道前面的游泳池溺死过多少北大的青年才俊呢?这所园子的西垂花门外,屹立着中国所谓的哲学家老子雕像,不知半夜是谁把老子搞的缺牙断指,还有人不止一次的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头二年,人们觉得老子石像很不雅观,请美术设计师从新参与雕刻一个好似西方传教士的老头,不过为了怕再次受到破坏却没有细节雕刻,只是粗线条又瘦又高指天划地的样子,却不知座东面西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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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贝子园红豆馆门口第二次请当代美术设计雕塑的指天划地老子石像
其实,南部宿舍区居住人群虽多却并不平静,只是大家没有在意罢啦!凡是坠楼而亡者多出在此地段儿,殊不知这里的大食堂曾经就是大明古庙正殿,有人说是占据了神殿的报应循环落到无辜学子们身上啦!
北大燕园的四季天籁,西风紧起对应着那湖光山色,究竟发生了多少离奇故事,用文字留下痕迹的事情并不多,但这里确实还正在继续发生着诸多的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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