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13/mw690/ae1d1558xcc38c8d3bc4c&690图1.

    祁连山的东部（图1），很美。但我们往祁连山西部去了，那里更精彩，人迹罕到。
    此次行程是祁连山的中部偏西，顺布哈河进入祁连山腹地，经苏里到达央隆，从小洒龙蹚黑河水溯源八一冰川，再东行野牛沟黑河大峡谷返回。

一、人文布哈河
    布哈河的归宿地在青海湖（图2），众多流入青海湖的河流中，仅布哈河一流就占了入湖总径量的67%。通常将布哈河喻为青海湖的生命线或母亲河，情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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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这是9月下旬的一天，我们车一上路就阴雨迷蒙，却意外地发现，这种阴雨天的青海湖才最为大气有型，很有史诗感。

    天上三条灰色的巨幅长云有层次有力度地压向湖面（图3、4）。湖天一体，真有席卷天下的架势！见证过无数历史事件的青海湖就该有这样的雄浑气势。唐代诗人王昌龄“青海长云暗雪山”的诗句，说的正是青海湖上的这种长云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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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3、4.

    浓妆淡抹总相宜，青海湖的晴天也不错，特别艳丽（图5）。据说春夏时节的布哈河口，水中湟鱼连群、河上禽鸟嬉戏的胜景很美妙。我们此刻不合季节，便在黑马河岔口选择了西行茶卡盐湖的路，未走布哈河河口的石乃亥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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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茶卡盐湖在三千年前就被古羌人开发了，如今盐的储量还够全国人民吃上70年呢。雨雾中的盐湖空气一片湿茫，充满了盐味，作业区空无一人，极显幽静神秘（图6）。厚厚黑云下的盐湖完全是个黑与白的世界，古旧而意远，很诡异迷人的样子（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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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6、7.

    盐场上锈迹斑驳的机械、铁轨、电线杆子像是被苍茫古远的气氛同化了一样（图8）。此刻这景象该是穆天子向西王母問求长生不老神话中的世界吧？没有诗意和浪漫，咸咸的很有仙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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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

    离开茶卡，我们驶向了天峻县城。沿布哈河进祁连山，补给新鲜食品，天峻最合适。

    天峻是海西州唯一的纯牧区县。布哈河的源头在天峻，也大部分流经天峻县。伏俟城遗迹、石经院、西王母石窟二郎洞、鲁茫沟与卢森岩画以及格萨尔王霍岭大战的黄霍尔领地等景物，都是布哈河流域可供我们凭吊的人文景观，除了伏俟城外，全都在天峻县。

    次日上路，仍是阴雨天。车沿着布哈河向草原深处驶去，道路也逐渐变成了碎石简易路。但并不难走，只是少有车子往来。

    深秋的布哈河草原，草已枯黄，雨雾笼罩下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呈现低调自然的原始美。云雾低飘漫卷地变幻，更让草原笼罩上了神秘（图9），阳光不时会探出个头来，又让草原有了短暂的灿烂与辉煌（图10），然后再沉寂下去。变幻犹如白驹过隙，布哈河流域的古老历史不正也是这样物换星移的嘛？布哈河草原的原住民是古羌人，但自西晋末年起，这片土地就在吐谷浑、吐蕃、蒙古人及近代军阀的割据更迭中，不断变幻草原的大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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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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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

    吐谷浑这支从辽宁迁徙过来的鲜卑族部落，征服了古羌人，打出吐谷浑的国号，又在青海湖布哈河河口筑新都伏俟城。其最强盛时的地域十分广阔，东边以伏俟城为中心，西以新疆的若羌为中心。史书称伏俟城“青海西十五里”，“其地有西王母石窟、青海盐池”。可见西王母故乡与盐池，在吐谷浑时代名气就很大。

    布哈河原野上的简易道路碎石锋利，扎破了我们的车轮。借停车自己修补轮胎的机会，我们架上了小气炉，烧壶奶茶驱驱寒，正好给自己添点欢趣添点乐（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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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

    喝奶茶，味历史，正好品味布哈河过去那些事。当年强大吐蕃消灭了吐谷浑国，吐谷浑人欲借唐朝力量复国。前来军援的唐代名将薛仁贵却被吐蕃军击败在了大非川，薛老将军就此而输掉了一世的英名，还彻底葬送掉了吐谷浑的复国梦。布哈河流域的吐谷浑人就此流寓到大通河一带，后竟消逝，成千古之谜。如今大通河流域的土族被认为是其后裔。

    大非川是薛仁贵的“滑铁卢”，位于何处呢？史书“鄯城（西宁）西行三百余里，至大非川”的寥寥数语，成了让后人考据后人猜的迷。《辞海》曾给出了两个可猜的地方“切吉”和“布哈河”，学界认定前者的居多。旅者的我此时怀古联想，绝非为考据学问，只是图个旅途乐趣而已，反正顺便又不花钱的事，也没什么不好。

    车出阳康乡，简易路也成了草原上的难得之物。当然别以为可任意驰骋飚车了，照着地上的车辙印迹走，前车之辙后车鉴。草原上开车都这样，爱护草原嘛。

    “物是人非”，应该是描述眼下布哈河最合适的字眼了。两千年来，古羌人、吐谷浑人都消逝了，曾经驰骋于此的山大王们都没了。但是，布哈河河山依旧在，草原也依旧还是那种让你心悦诚服的原始美，似乎从未被人类光顾过一样，荒无人迹（图12）。

http://s10/mw690/ae1d1558xcc390f36c869&690图12.

    下午天晴了，阳光让布哈河草原顿时就生动鲜亮起来,景色美不胜收！我们就当它是对无路的补偿吧，此地别无他人，全由我们尽情饱览了（图13、14）。

http://s14/mw690/ae1d1558xcc3917a0000d&690图13.

http://s1/mw690/ae1d1558xcc391a17a510&690图14.

    不过，走了一天的布哈河，就是没看见野牦牛的踪影。布哈河是因为野牦牛出没于沿岸而得名的，我们当然要对号入座惦记着它呀，不遇为怅了。

    “布哈”是蒙语，这也足见当年蒙古族部落（尤其是和硕特部）在此强大的影响力。今日这里是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全州地域达32万多平方公里之广，占有青海省72万平方公里面积的45%。天峻县布哈河草原何其大矣。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