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名氏《南窗记谈》
(2023-08-05 09:20:17)
标签:
杂谈 |
傅献简公事仁英两朝居言路,榻前论事,是是非非正色抗议,未尝少有苟容姑息之言,退而与人道之,亦未尝少有骄矜自负之色。及出为郡,循循然遵奉诏条惟谨,所亲或问之曰:公以直节闻天下,今虽为郡,谓当时有所纵舍以自表见,奈何俯首奉法如此,何以自别于常人乎?公曰:不然,君子素其位而行,言官行言事之职,牧守行守土之任,此古人所以安分而明守也。闻者叹服。
司马温公尝与邵康节论近代人物曰:清、直、勇三者,人所难能也,吾于钦之畏焉。康节曰:钦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不愠,亦为难矣。世以为知言。
魏郑公(魏徵)言,君臣同心,是谓一体,岂有置至公而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兴丧未可知也。予尝爱此言最切于治道。夫事形迹者,本以示公,然考其实未有不出于私其身者也。宋盛时士大夫立朝论事往往信道任诚,粲然如骨肉之相与,识者以为美谈。予闻故老道一二事,太宗平晋之初,以并州交城县地势险阻,可以控扼山外,且有金铁之饶,建以为大通监领交城,绵上二邑。大中祥符中,复废为县,吕献可尝宰交城,以为宜复为监,即具利害奏闻,而自请就为知监,任兴复之事。且言臣于审官院差除已是合入通判资序,若朝廷允从所请,即于臣别无侥幸。(左右有毁徵阿党亲戚者,帝使温彦博按讯,非是。彦博曰:“徵为人臣,不能著形迹,远嫌疑,而被飞谤,是宜责也。”帝谓彦博行让徵。徵见帝,谢曰:“臣闻君臣同心,是谓一体,岂有置至公,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兴丧未可知也。”帝曰:“吾悟之矣!”——太宗身边有人诋毁魏徵庇护偏爱自己的亲属,太宗派遣温彦博调查审讯,(其实)不是这样。温彦博说:“魏徵作为臣子,不能注意行迹,远避嫌疑,因而受到诽谤,这也应该被责备。”太宗让温彦博去责备魏徵。魏徵进见太宗,谢罪说:“我听说君臣同心,这叫作君臣一体,哪里有丢弃至公国事,专门去注意个人行迹的?如果上下都走这条路,国家的兴衰就很难预知了。”太宗说:“我明白了!“)
客至则设茶,欲去则设汤,(这里的“汤”,是宋人最喜欢的饮料,一般由中药材、果子、鲜花煎制而成,又叫“香饮子”。)不知起于何时,然上自官府,下至闲里,莫之或废。有武臣杨应诚独曰:客至设汤是饮人以药也,非是。故其家每客至,多以蜜渍橙木瓜之类为汤饮客,或者效之。予谓不然,盖客坐既久,恐其语多伤气,故其欲去,则饮之以汤。前人之意必出于此,不足为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