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家书:覆同寅朱湘波(谈己过烦恼)
(2023-06-24 10:16:27) 去腊接惠书,而稽迟报答者,缘被二竖为祟,扰乱神思,未能握管故也。王竹斋来署备陈台端治绩,又道眷怀下走,齿饰溢情,惶恐惶恐。
仆久知县事,治绩毫无,勉竭涓埃,稍报圣德,犹不得窍要,无补治理。弦歌之化不行,狂妄之毁迭起。去秋八月曾被揭控,幸赖中丞见恕,曲赐优容,不特鄙人感激,凡在知爱,代为额手,非逢知遇,焉能妄狂不讳如此乎!外间毁我者未察其实,措词奚能悉当?仆之过在口,然亦只骂推廓不开之秀才,岂敢眼高于顶,目空四海!苟有一艺之长,一行之善者,仆必心向往之。此则仅可为知己者道破,不愿令俗人窥测也。
足下至性过人,文章经济冠绝一时,仆每与竹斋置酒论当世贤豪,德行学如足下者能有几人?仆学不修,德不进,只有好酒好骂两种痂癖。而外间誉我者,皆属过情之言,奠待识者闻之掩口胡卢,即鄙人聆之,亦觉肉麻难受。只期足下时锡针砭,匡我不逮。
贱躯所患足疾,时发时愈,虽非膏盲痼疾,而频年纠缠不绝,精力日益衰弱,昼不耐劳,夜无酣睡,兼之索书索画,积纸盈案,催促之函,来如雪片,如欠万千债负,未识可有清偿之日否?去家十一载,久思解组归田,以延残喘,而苦衷不为上峰见谅,能无悒悒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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