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皆知艾子为坡翁戏笔，而不知其有为作也。观其问蟹、问米、乘驴之说，则以讥父子；獬廌、雨龙、移种之说，则以讥时相。即其意指，其殆为王氏作乎？坡翁平日，好以言语文章规切时政，若此亦其一也。余幼有谑癖，有所得，必志之。岁丙子，游戏金陵，客居无聊，因取其尤雅者，纂而成编，以附于坡翁之后，直用为戏耳，若谓其意有所寓者，则吾岂敢。是岁九月望，长洲陆灼识。世人都知道艾子是苏东坡的游戏文字，却不知道苏子是有意写这些文字的。我看《艾子杂说》中的问蟹、问米、乘驴的文字，实际上是嘲讽世人的父子（君臣）关系；獬廌、雨龙、移种等文字，实际上是嘲讽当时的丞相（王安石）。他文章中这些东西，大概是为王安石所写吧？苏子平时，喜欢用文章来指责时事政治，《艾子杂说》也就是这一类的文字。我小的时候就有幽默开玩笑的癖好，脑子里有了这些有趣的东西，就一定要把它记录下来。丙子年的时候，我到金陵游玩，在旅馆里住着无聊，就把我以前记录下来的那些小故事，选取最好的，编纂整理出来，并且把它们附在《艾子杂说》之后，我这样做，只是作为一种游戏，如果有人从中看出了某些寓意，那我岂敢如此托大呀。丙子年九月中旬，长洲陆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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