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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儿童中篇小说之《七岁像嫩芽一样》(9)

(2024-11-27 07:19:40)
标签:

浩然

儿童中篇小说

七岁像嫩芽一样

北疆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儿童中篇小说之

《七岁像嫩芽一样》

9

 

 

    正月里,场上没活儿,菜园里干着畦,整个大院子显着特别空。通到内宅去的二门,是黑油漆的,紧紧地关闭着。只有几根大树枝子,从瓦门楼上面探出来,在风里抖动;因为没吐出叶子,认不出是一棵什么树。

    我左右看看,不见人影,就溜过去,迈上两道石板台阶。听了听,没从里边传出狗叫声;闻了闻,没从里边飘出炖狗肉的味儿。我小心地往前凑凑,两手扒着门,刚要从门缝往里看一眼,没料到这么巧劲儿,正赶上里边的人打开门扇。我没站稳,“扑通”一下跌了进去。

    我趴在铺着方砖的地上,完全给吓昏了,一时间,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耳朵什么也听不清;心想,这回倒了大霉,我也好不了啦!

    忽然,有两只很有劲的手,掐住我的胳肢窝,把我轻轻地扶了起来。

    我浑身打哆嗦,两条腿发软,站不稳,更不敢抬头。我看见一双绣着花的鞋,穿的是杏黄色的洋袜子,绿色细布的棉裤脚,不新,挺干净。再从下往上看,有一片红棉袄的大襟,也是半新半旧的,一根扎着蓝头绳的细长的大辫子,垂下来,辫梢直扫我的脸。我仗着胆子一抬头,看到一张特别特别白的脸蛋:尖尖的下巴颏,小小的嘴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噢,她是王老虎的闺女!她常跟她妈坐着有布篷的小轿车,到镇上去,一边走一边响着好听的车铃铛。她不到镇上去,是从来不到外边走走逛逛的,既不剜野菜,也不打兔子草,更不干那种下地掐高粱、上场剥棒子的活儿。大家主的闺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的!

    我这回算完了,本来我的狗钻进王老虎的内宅,就得挨罚,这回我又这么跌到不准外人迈一步的内宅门口里,还让东家的闺女亲手抓住,怎么会有个好下场呢?

    白脸蛋的闺女挺不高兴地低声地问我:“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这儿是小孩子随便玩的地方吗?”

    我张嘴就回答说:“我不是玩,是来找狗的……”

    “找狗?”

    “你看见了?是黑毛的,白嘴头,白蹄子,眼睛亮亮的……”

    白脸蛋的闺女把我上下打量一遍,自言自语似地说:“我一看它那么瘦骨棱棱的样儿,就猜到是穷人家养的狗。”

    我听了这话,证明卖豆腐的老掌柜没骗我,就紧忙地哀求白脸蛋的闺女:“你们千万别剥它的皮,别炖它的肉;它是一条好狗,是小黑哥哥托靠我给养活的;要是没了它,我将来可咋见小黑哥哥呢?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我越说心里越难受,声调也越来越高;后来,亚赛跳着脚喊叫了。

    白脸蛋的闺女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把我推搡出二门;等下了台阶,她撒开我,才说:“你不要命了,这么大喊大叫的?蔫不唧地在这儿等等!”

    我弄不明白咋回事儿,只好闭上嘴巴,停住不动撼。

    白脸蛋的闺女转回去,从门边的水沟眼子里掏出一摞子花瓷的碎碗碴儿。然后她跳出来,用眼睛向四下搜寻一遍,接着奔到猪圈后边的石头堆下面,把花碗碴,一齐塞进石块的空洞里边,又挪动一块石头盖严实。

    我呆呆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藏碗碴为了啥,可是猜到:刚才我扒门缝往里看,她开门往外出,就是为了藏这一摞子打碎了的碗碴。

    她回到我跟前,长长地嘘了口气,才又一次小声地说:“你知道吗,你家那条狗惹下大祸了!”

    我点头说:“知道,它不该进内宅,违背了东家的老规矩……”

    她打断我的话说:“它进了内宅,是犯下一个罪,还有厉害的。它进了厨房,把脑袋伸到桌子上,把刚从上房抄下来的两个非常贵重的老瓷大海碗给扒翻了,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我的头顶上象是打个雷,魂儿都好象被吓掉了一样失去知觉。

    白脸蛋的闺女说:“这罪过可不小,要是让你赔,你爸爸和你妈妈,得白干一年活,一个粒的粮食工钱也甭想拿走。”

    我越发心惊胆颤地插上一句说:“要这么罚我们,我们吃啥呀?”

    白脸蛋的闺女叹口气:“要不我就说这罪过不小啦。”

    我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求求你,发发善心,饶了我吧!我爷爷拉的饥荒,我爸爸还背着没还清……别赶走他……”

    我这样哭着,哀求着,“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她好象让我这一跪吓一跳,一把拉起我来,慌乱地说:“你这是干啥?让人家看见了!快把眼泪擦擦。往后长记性,多加小心,可别惹这样的大祸了。”

    我连声说:“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好,我给你看着人,你进二门,奔厨房,别吱声,也别东张西望的。”

    “我,我害怕……”

    “不要紧,这会儿内宅里的人都睡晌午觉哪。”

    我提心吊胆地抬腿迈进了二门,只觉着满眼是红柱子、大窗户,不是灰砖墙,就是油漆门,根本不知道厨房在哪一边。我只好回转身,用眼睛问王老虎的白脸蛋的闺女。

    她已经把二门轻轻地掩上,插住,迎上来,给我指了指靠边上的几间比较小的屋。

    我终于被带进一间被烟火熏得漆黑的屋子里,一种我没有闻过的说油不油、说肉不肉的味道,直呛鼻子。

    白脸蛋的闺女也跟进屋,“嘎吱”一声,关上了门,也象二门那样插上了插关。

    我的心里轰地一下子,差点儿大声喊叫起来。我想:我准上了当,王老虎的闺女把我骗到这个小黑屋,拴起来,吊起来,然后让我爸爸拿钱赎;拿不出钱的话,就得写字据,答应给他家白干一年活,一粒工钱都不要……

    白脸蛋的闺女果然奔我过来,眉眼的样子让人害怕。

    我急了眼,打算跟她拼,然后拔下插关,开门就跑。

    白脸蛋的闺女没有抓我,从我的身边过去,停在一个特别高的炉灶前边,弯下腰,把一块菜板子移开一道缝,露出一个小洞口;还从桌子腿上解开一条绳子头,递到我的手上,这才压着声说:“快,拉住!”

    我糊里糊涂地接过绳子头,小心地用眼睛看看她,又看看那个黑乎乎的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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