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老支书高松山》(草稿))(30)
(2024-09-02 08: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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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
《老支书高松山》
(草稿))
(30)
门楼外边的人已经散开了,各自议论着朝家走去。
老支书和高亮一块走着。
高亮怒气不消地说:“您看,陈德禄嘴上说的满好听,遇见事儿还是不认错!”
老支书说:“这回不能全怪他。这地是早开的,咱们没发现,也没教育他,他是占着理的;再说,他本来对你就有点成见,你不该不分场合跟他吵。遇到这场合,火再大,也得压下去,得先对付敌人!”
高亮说:“吵就算了,只要他不拔了,我非得给他拔了不行!”
老支书说:“这件事儿牵扯不小,咱们得开会研究个制度,回头再说服德禄。高亮,小心,可不能上当啊!”
陈贵清提着镐鬼鬼祟祟地追上来了:“老支书、队长,我去平地了!”
他们停住了。
高亮说:“您回家吧,我监视着他点儿。”
六
老支书在陈家门口追上了陈德禄。
陈德禄马上说:“老支书,我在沟子里开地是不对……”
老支书说:“你知道不对就好了。你们在那个地方吵嘴也不对!”
陈德禄低下头,喃喃地说:“高亮总是看着我不顺眼,我怎么他了?”
老支书说:“别计较别人的态度。是服从真理呢,还是服从态度呢?咱们是贫农,处处要做样子,服从领导,遵守制度也得做样子。”
陈德禄说:“您说的对。等地干干,我把那些菜移到别处去,再把地平上,行吧?”
老支书说:“好,好。”
六一
早晨,是个大好的天气。
支书老伴正烧火做饭。
高小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大娘,大娘,老支书哪?”
支书老伴吃了一惊:“你这丫头,急急火火的,又出什么事儿了?”
高小英说:“我哥哥跟德禄打起来了!”
支书老伴扔下火棍子朝外跑。
六二
村口的老松树下边,围着好多人。
陈德禄满脸通红地站在人群里,一手抓着高亮的领子,一手抓着一大把白菜秧子,跳着脚喊:“走,到公社去,这回有你没我!”
高亮被气得脸上发青,一边掰着他的手,一边喊:“你不用血口喷人,到哪儿去也不怕你!”
陈德禄说:“你凭什么拔了我的菜秧子?”
高亮说:“谁证明是我拔的?”
陈德禄说:“你自己证明!”
支书老伴挤进来,数叨高亮说:“瞧你这孩子,怎么办这种绝事儿呀。昨晚上老支书怎么劝你的,你全当耳旁风了。人家德禄开那荒地多不容易,菜长这么大了,拔了多可惜!你怎么不跟老支书学,人家老支书多会儿这样对待过社员!”
高亮说:“大娘,不是我拔的,他诬赖!”
陈德禄说:“谁诬赖?你昨天就给我送信儿了,不是你拔的是谁?”
这时候,人群外边有人搭腔了:“是我!”
大伙扭头一看,原来是老支书。
老支书挤进来说:“松开手,这菜秧子是我拔的。”
围着的人一听都愣了。
老伴说:“瞎说!你不用替高亮认这个账。”
老支书说:“是我。德禄跟落后人学习开荒地,闹的亲人不合,把我气坏了。我拔了它,好让他安心跟大伙走正道儿。”
陈德禄一见是真,松开手,跺着脚说:“哎呀,您……”
老支书不慌不忙地说:“我怎么?咱们爷俩,因为这几棵菜,你还能把你大伯打一顿呀?”
陈德禄气鼓鼓地走了。
老支书跟高亮说:“你快带大伙干活去吧。这事儿咱们晚上再说。”
高亮还是不消气地哼了一声。
六三
老支书倒背着手,在田间小路上走着。
秋风吹动着他的衣襟,吹着他那严峻又愁苦的脸。
他走到陈德禄开了荒的土沟子那儿。只见沟里炕那么大的一块熟地上,布满了一个挨着一个的小坑儿,那是被拔了菜之后留下的;被拔掉的白菜秧子晒蔫了,扔在路边的草地上。
老支书呆呆地看着,那明亮的眼睛也像凝固了。他拾一棵菜秧子,在手里掂了掂,又扔掉,便在坎上沟里走动起来。
忽然,一个大脚印儿吸引住他。他蹲下身,用手比了比,愣了会儿,顺手扯了把草,把脚印盖上,站起来,拍了拍手,大步地转了回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