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

《老支书高松山》

（草稿））

（26）

 四九

傍晚的时候，小河水在晚霞里流着。

陈贵清心事重重地站在河水里，猫着腰洗脚。

小青骡子一瘸一拐地拉着车，车上装着煤——大车过了河，溅起了水花。

陈贵清直起身，奇怪地看着。找不到赶车的人。

原来，陈德禄在车后边用力推着。他满脸淌汗，满脸紧张的神气。

陈贵清追上岸，追着小青骡子看。

小青骡子的腿瘸了，吃力地走着。

陈贵清两只小眼睛一眨巴，回到河边拾起镐头，顺河跑了。

陈德禄推着车：“驾，驾，走吧，到家了……”

五

陈贵清跑进饲养场：“刘大，可不得了啦！”

刘大正拌草，转身问：“怎么啦？”

陈贵清说：“陈德禄又打小青骡子了。”

刘大说：“不会吧？”

陈贵清说：“你看看去呀，腿都打瘸了！”

刘大扔了拌草棍子，撒腿朝外跑。

陈德禄牵着瘸了腿的小青骡子走过来。

刘大急了：“你，你，你又打牲口了？你好狠心哪，你把它的腿都打折了！”

陈德禄也急了：“谁说我打的？你看到了，还是抓住我的手了？”

高亮和一群社员围上来了：

“真是死不悔改！”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高亮气的不得了，跺着脚说：“德禄，德禄，让我说你什么好哇！快，去个人快找老支书！”

老支书挤进来了，拉过小青骡子转了一圈儿。他见骡子瘸成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德禄哇，我跟你说的话全算白说啦？你就这么没出息呀？”

陈德禄急扯白脸地说：“谁说是我打的？我没打！”

老支书火了：“你，你还不认错？”

陈德禄说：“我没错！”

老支书说：“把牲口腿都打瘸了，还不承认，你太恶劣了！”

陈德禄说：“不是我打的，是在西庄小桥子上踩进窟窿里摔的……”

社员们全都嚷嚷开了：

“你还挺会编瞎话！”

“你真是个不认错呀！”

…………。

陈德禄转着身子跟大伙儿吵：“没打，没打，就是没打！你们要欺负人是怎么着？”

老支书说：“是大伙欺负你，还是你欺负大伙？你自己照照镜子，你像不像个社会主义时代的青年？你这样不忠实，将来要变成个什么人？不行，这回你不认错，不好好检讨，决不让你过去！”

陈德禄说：“反正我也完了。你们瞧着办吧！”说罢，一甩袖子要走，正好撞在陈有强的身上了。

陈有强这回没有抓儿子，也没有骂，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他过去，走到老支书跟前，小声说：“老支书，可惜你一片好心了。这孩子不可救了，算了。”

老支书看了陈有强一眼说：“不，我们不能灰心，一定得把他拉过来！”

高亮说：“我看哪，开个青年会吧！”

老支书想了想说：“也好，把他交给大伙儿教育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