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老支书高松山》(草稿))(25)
(2024-08-26 09: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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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
《老支书高松山》
(草稿))
(25)
黄花峪村北边有一条干涸的水沟子,这沟子直通不远的小河;沟里长满了野草。
陈德禄把小褂子脱在路边上,站在沟子里,抡着镐,拼命地刨,土块带着青草,一片一片的翻过来。汗水不住地流着,他也不去擦一擦,他把一切烦恼和不快都发泄在这把镐头上了。
陈贵清从旁边的棒子地里钻出脑袋:“嘿嘿,爷们,开上荒了?”
陈德禄看他一眼,没理,还是用劲儿刨。
陈贵清说:“这条沟的土可肥啦!要是种上大白菜,保险一棵能长十斤!”说着,朝前凑凑,“大侄子,唉,你遭的事儿,我刚才才听说。真是的。早起我到你家去,本想问问,给你开开心,看你挺不高兴,就没敢说。”
陈德禄不理他,依旧使劲儿刨着。
陈贵清说:“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呢!别人都是活神仙,都一辈子不做错事儿?要是把年轻人都管得像个木头人儿似的,那还有什么世界!当然啦,打牲口是不好……”
陈德禄把眼一瞪:“你见我打牲口了?”
陈贵清笑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打几下牲口不算什么。搞初级社那年,高亮没打过我一个大耳光?他不就在他们内部检讨一下子算完事儿了!打几下牲口,值得这样吗?虽说没结婚,谁全知道,你和小英正恋爱,你们总算是亲戚呀!当然啦,婚姻事儿,当哥弟兄的可以参加意见,可是,两头愿意了,当哥哥的,应当多成全……”
陈德禄继续刨着,眉毛紧紧地皱在一块儿了。
四六
老支书扛着耘锄、牵着小青骡子,在田间小路上急急地走着,大声地朝四周围呼喊:“德禄!德禄!”
四七
老支书的喊声传到土沟子这边。
陈贵清慌了:“有工夫再聊,我也找块地方,刨点儿。嘿嘿,你这个地方真好,真好。我看哪,你那自行车是到手了!”
陈德禄叫道:“快滚你的吧!”
陈贵清嘿嘿一笑,钻进了玉米地。
陈德禄也有点发慌。他跳上坎子,一直身,正好跟从高粱地中间的小路上闪出来的老支书打了个照面。
老支书说:“德禄,你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快来吧!”
陈德禄拾起地上的褂子,慢吞吞地走过来。
老支书说:“牵着。”
陈德禄看了看递过来的缰绳,又看了看小青骡子。
老支书说:“咱们一块儿耘地去;你扶耘锄,我给你头边拉着。”
陈德禄只好接过缰绳:“我自己耘就行了,不用您拉着。”
老支书说:“我还有话对你说。”
陈德禄说:“老支书,您不用费心思了,反正我没有打牲口。”
老支书说:“咱们得说清楚!”
陈德禄又火了:“还怎么说清楚?让你们说了,闹了,也让你们撤职了,这点事儿,就没完了?”
老支书不慌不忙地说:“没完。你把这看成是小事儿,我看的挺大,大到关系着你们这辈人怎么把社会主义大家业守下去、创下去的问题。”
陈德禄说:“没完没了,想要我怎么着呀?”
老支书说:“想要你当个忠实的接班人,对同志忠实,对集体忠实!”
陈德禄说:“我没偷没摸,怎么不忠实啦?”
老支书说:“做错了事情不认错,就是顶大顶大的不忠实呀!做错了事的人可以原谅,做错了事不认错的人,就不能原谅。为什么呢?不认错就不能改错;对小事情不忠实的人,对大事情也一定不会忠实。德禄你说说,我们这些上年纪的人,黑天白日地苦干,可为了什么呀?为你们,为后代!为了把天地给你们打开,把你们培养起来,好接着干下去!噢,我们流血流汗打江山,交给一群对江山不忠实的后代,让你败家呀?不行!德禄我告诉你,你再当不认错,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行!”
陈德禄吃惊地看了老支书一眼,不由自主地朝后边退了一步。
老支书说:“走,干活,一边干一边说!”
四八
陈德禄又高高兴兴地赶上大车了。他得意地甩着红缨鞭。
高小英追上来,跳到车上。
他们笑个不停。
陈德禄在河边上给小青骡子刷洗。
高小英也跑过来帮忙。
他们笑个不停。
老支书、高亮和陈有强在场上站着,远远地朝这边看,他们彼此看一眼,都满意地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