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老支书高松山》(草稿))(17)
(2024-08-15 09:4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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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
《老支书高松山》
(草稿))
(17)
陈贵清说:“对事不对人,得分对什么人呀!”
刘大说:“我没错儿,天老爷敢把我怎么样!”
陈贵清听了这句话,神情一转,树起大拇指说:“对,对,这才是硬汉子说的话!”又左右瞧瞧,伏在刘大的耳边说:“刘大哥,咱们是近人不说远话,我告诉你,这回你的小鞋算是穿上了!实实在在,你说的话,办的事儿,真够厉害的,全从根子上把老支书给得罪了!别说他,就是搁在我这样人身上,也受不了哇!”
刘大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火头子上,话赶话儿,我有些话儿,真是不该说……”
陈贵清说:“瞧你这个人,还没见硬的,怎么就软了!别怕,把腰板挺起来,跟他顶,顶翻了,他要报复你,好,咱们联名到县里告他去……”
刘大一翻白眼:“什么?我跟你们这伙富农联一块名儿?”
陈贵清说:“还讲什么富农、贫农的,你不是照样让老婆子臭骂一顿呀!我是天生好打抱不平,其实,老支书知道了,不管怎么整治你,撤你的职也罢,给你点颜色看也罢,碍着我什么了?”
刘大磕打着烟袋瞪着眼说:“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给我滚!”
陈贵清真怕这个正在火头子上的犟家伙伸手给他一巴掌,一边倒退着一边说:“刘大,你挺大个人,怎么连个好歹话都不知道呀?唉,我这个人就是热心肠,不想管,还得管。老支书要是整你,你就跟他干,我给你撑腰……”说着,退到门口,朝外看看没有人,连忙跑了。
饲养场里,只剩下刘大一个人了。他蹲在牲口棚前边,拧上一锅子烟,可是划了几根火柴都划折了。他叹息着。自言自语:“自己白活五十多岁了!你为什么要说那些绝情的话呢?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呀!”
往事如水,从他眼前流过:
下着大雪,一家人揭不开锅了,愁苦难捱。老支书冒着大雪,把粮食背进他们屋里……
秋雨绵绵,老伴病在炕上。老支书和社员们冒雨担担架送他女人上医院……
老支书帮他调整饲养场,帮他挑粪,帮他刷墙,帮他订章程……饲养场变了样……
刘大自言自语着:“眼下自己的日子过好了,人也活过来了,对人家不领情了,说出欠粮还粮,欠钱还钱这种话;那是什么粮呀,那粮食能用秤称吗?那钱能用数字儿算吗?”
他站了起来,几步走进牲口棚,刚要解小青骡子的缰绳,被身后的脚步声惊动了。
老支书走进来了。他脸色不高兴的样;他牵着一头母马,边走边说:“收工都这么长时间了,缺牲口你都不检查一下?怎么搞的呀!”
刘大吃了一惊,误会了老支书的意思,以为老支书是用这件事儿报复他了。
老支书把母马的缰绳交给他,说:“小伙子们光顾多赶一趟,过时间还不卸车。你也得负责任!快喂上它吧。”说罢,转身朝外走。
刘大用了很大力气才喊出来:“老支书,老支书,您把小青骡子拉去,再把碾子套上吧!”
老支书说:“呆会儿再说吧,我饿极啦!”说罢,走出门去了。
刘大的心乱极啦,两只眼被雾似的东西蒙住了,腰肢也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三一
老支书和高小英站在街上说着话儿。
高小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老支书之后,说:“您快回去看看吧,大娘气的不得了。”
老支书沉思地说:“噢,闹了半天家里边出了这么一回事儿呀。好,你去回家吃饭吧。小事一件,不算什么。”说着,独自走进自己的家门口。
陈贵清正在院子里劝支书老伴儿:“大嫂子,别生气了,君子人何必跟小人治气呢。唉,要说可也是,老支书在咱黄花峪干了二十多年,性命都交给大伙儿了,除了瞎子,有眼的人全都看得见,除了混蛋,有心的人全都清楚;不要说县里、公社的头头们,就是地委、省里来的同志,也都敬着咱们老支书,办啥事儿,都得让老支书过得去。一个小小的饲养员这么蛮强,这么不讲人心,真是少见,真是少见哪!”
支书老伴不耐烦地说:“快别讲这些了,气得我心口疼!”
陈贵清说:“亏你肚量大,搁在别人身上,要饶了他才怪哪!往老支书眼里揉沙子,这不是破坏干部威信吗?真是的……”
支书老伴一跺脚:“滚蛋,你说不出人话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