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

《老支书高松山》

（草稿））

（11）

 高亮还是有点想不通，见老支书已经推出车子，也只好跟着走了。

十六

车轮子一个连一个，在平坦的路上旋转着。

老支书和高亮推着自己的车子，走在小车队的前边。

每个人都是非常兴奋的，都鼓起了更大的劲儿。

十七

陈有强高高兴兴地跑回家，进了大门就喊：“德禄，德禄！”

陈德禄正在洗脸，擦着跑出来，问：“什么事呀！”

陈有强从窗前找了两把铁铣，说：“捣粪去！”

陈德禄说：“嗨，打夜作不干，白天也不干了？”

陈有强问：“干什么呀？”

陈德禄说：“给老支书打办公桌呗！”

陈有强笑了：“哈、哈，早打完了！”

陈德禄半信半疑地说：“打完了？”

陈有强说：“你不知道我一夜没睡吗？走吧！”

爷俩走在街上，碰见了陈贵清。

陈贵清站在他家的门楼里，做出一副笑脸打招呼：“早哇？”

陈有强看他一眼：“你还不出工啊？”

陈贵清说：“还没吃饭呀！”

陈有强说：“现在是突击周，早饭前要加一会班，快去吧。”

陈贵清说：“你也去？你不给老支书打办公桌了？”

陈有强说：“你对这件事儿倒是挺关心的！打完了！”说罢，跟儿子走了。

陈贵清望着他们的背影眨了眨眼，折回自己的院子，蹬着石头，朝木工组那边院子里一看，空无一人，地下只有碎木片和锯末子，什么也没有。

女人过来，小声问：“干了一夜，打成啥样了？”

陈贵清说：“说打完了，没有哇！”说着，他看见墙上挂着的自行车架子，不由得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跳下石头，在院子里兜个圈儿。

女人问：“又怎么啦？”

陈贵清说：“老家伙真是个怪物，难以捉摸。”说着，扛起小铁铣，朝外跑去。

他刚走到粪场，就又被那里的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惊住了，特别是见到了老支书和高亮推着小推车加入劳动的行列，更是意外，眼珠儿一转，又明白了，赶紧小心地跑过去，不声不响地捣开粪了。

陈有强给推车的社员装车。

陈德禄耍了光膀捣粪。陈贵清左右看看，见旁边没人，对陈德禄说：“大侄子，我跟你讨论个问题。”

陈德禄冷冷地说：“说呀！”

陈贵清说：“我原来想，等秋后分了钱，给我家大小子买辆自行车骑。年轻人赶个集，走个亲戚，自行车一骑，多方便；如今社会主义了，还用老辈子办法——”指着两条腿，“坐十一路汽车，多不方便，也太难看了。可是，我又怕人家说我思想不好……”

陈德禄说：“胡说，骑车子怎么思想不好？你又说破坏话呀！”

陈贵清说：“瞧你这孩子，大叔跟你讨论问题嘛！我听人家说，骑车子思想不好，不让年轻人骑车子——你看，老支书买了新车子不骑，还拆了……”

陈德禄说：“你造谣！”

陈贵清说：“你看呀！”

陈德禄这才发现，那边，老支书推的新车子，呆住了。

陈贵清用铁铣把拄着地皮，不露声色地说：“我不是造谣吧？咱们得跟老支书看齐呀！”

陈德禄呆了一会儿说：“谁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要攒钱买一辆。怎么着，骑车子就思想不好了，真是的！”

陈贵清笑笑，闷头捣开了粪。

十八

日落西山。社员们收工回家了。

老支书和高亮把车子停在河边上，一边蹬在石头上洗脸、涮脚，一边谈着工作。

老支书说：“你这些意见很好。证明了上级指示正确：参加生产，才能领导好生产。”

高亮说：“是呀，我要不亲身推车子干，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条道得修。不修，推车子多费劲儿呀！”

老支书说：“你刚才提到的那些改进办法，我全赞成，明天就可以一条一条地改进。可是，咱们还得想个根本办法。不想根本办法，咱们这些粪就不能提前送出去，人力全得拴在上边，这可不是件小事儿呀！我看哪，得用畜力代替人力。”

高亮问：“畜力代替人力？怎么代法？”

老支书说：“改进饲养场的工作，把牲口喂好一点儿，多套上几辆车，一辆就顶十个人。你想，把饲养场搞好，不光对眼下送粪有利，最要紧的是秋收、秋种，那会儿牲口棒不棒，决定这一仗打胜打不胜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