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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迷阵》(83)

(2024-03-28 06:45:39)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迷阵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迷阵

83

 清明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急切地从头看起这封意外的来信:

 

清明同志:

    已经半年多的光景不见了,不知道你的身体如何,情绪可好?高考复习进行得是否顺利?十分惦念。

    估计水仙姐已然向你说明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情况。

    她也许生我的气了,否则请你捎信给她。她不会不再理睬我。或者是你生气了,拒绝和我交往,而不让她理睬我。即使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我从来也没有抱怨你,一点都不抱怨。过错是我造成的,改错还得由我亲自动手。

    你还记得吗?在那除旧迎新的春节前夕,我们二人有一次戏剧性的会面。那绝非有意的安排,只不过是一种巧遇。或者是我们凡人见不着的神仙在云端里暗暗导演的。

    说实话,在我们那次见面以前,就是水仙姐到榆树坡给你和我做媒之时,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印象:恶感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知道你的光荣家庭,听过你的精彩报告,尊敬你,直观上还不讨厌你而已。那时候我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急于离开讨厌的榆树坡,急于离开令人窒息的家,想找个逃避现实的出路。我猜想杨庄子你那个家,未必不是一个可以容身的巢穴。所以我答应了水仙姐,集日的时刻跟你见见面,视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安排。不料家母不理解我,自然更不理解你。她有一套既不是固定的,也非是随机应变的独特的人生逻辑。用这个逻辑对待我们的问题,不可避免的采取反对的态度,并出面横加干涉,继而介入。由于我对待跟你议婚的事属于无所谓:反正要出嫁,找你也可,找别人也可;有更理想的对象,在我也是求之不得的。就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我接受了家母代为向你谢绝的主张。可是,家母出发去燕山镇以后,我立即意识到,这样办不够妥善,还是亲自去一趟,跟你当面说清分手的话,才算周到,才算彼此尊重。不料,我追赶到镇子一进街口,遇上一位久不见面的要好的同学,即泃河湾于海的女儿秀秀。她执意拉我到一家外地来的个体缝纫户帮她去裁剪衣服,我也不好推辞。奇巧的事情反而在这里开始,首先是有关你的问题。秀秀不像我,只是多年前听过一次报告,互不了解。秀秀对你知道得很多。你们两家有世交关系。你们以后见过面。你还慷慨地帮助过她。她对你很有好感,很佩服。她告诉我:你在艰难的情况下复习功课,参加高考;失败之后仍坚持复习,决心当个命运的胜利者,而不做个沉沦的不幸之人。你的精神和行为教育了我,启发了我,鼓舞了我!还有那个从黄海边上来到燕山下闯世面,要用自己的努力实现自身价值的女裁缝,跟你给予我的东西汇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使我立竿见影地长了志气,增了勇气,下决心要来一场新的、切实的拼搏!

    我们分手的第二天,我就行动了:串联两位同样没有升了学、没有门路可走的女同学,跟那位外地来的个体户联合成一个缝纫社。我找熟人租了房子,借了货款,购买了机子,很快就开始营业。我自任缝纫社的主任,还兼营跑外的业务员。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买卖搞得很红火。挣了钱,我买了一辆摩托车,骑上它,可以到远一点的地方联系业务。生意果然越来越兴隆。

    那天我鼓足勇气进北京试试运气。路过县城听说你在跑运输,住在小客店里。我同样又一次鼓足勇气前去拜访你,想把一直不得机会说的话跟你说明白,把误会消除。可惜我扑了空,你没在住处;等了等,也没把你等回来。我很扫兴地进了京。没想到走运的事儿正等着我:一家专门做出口童装的大工厂,同意跟我挂钩;原料他们供,样子他们出,销路他们管,我们只等做活、拿钱。这是一桩保险要发大财的业务!我们正商量订合同的事儿,也像你一样独自住在旅店里。一个人没事儿,想起来,铺上纸,随便跟你聊聊天,借此说明事情的原委,目的为了求你别再生我的气,能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对待。这个奢望能得到满足吗?

    再一次统一高考即将来临。你有没有把握考上呢?我的意见鼓着劲儿考,考不上也没关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在这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每个有志于做番事业的青年,路子多得很。我愿意当你的后盾。我回去就得把缝纫社扩大成公司,我就要荣任经理了。我特别欢迎你跟我们合作,跟我们一起干。你如果不肯改变志向,还想复习高考,我也赞成。在我们公司给你安排个轻闲的差事,一边干着工作,拿着薪金,一边向大学的门口进攻。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不知你的意见如何?能回我一封信吗?信写到燕山镇奋飞联合服装公司。

    “奋飞”这个名字好听吗?是你,清明同志和那个外地来的个体户,我的师傅你们两个人,一人给我安上了一只翅膀,所以我才敢于奋飞,也有可能奋飞起来!

…………

 

    清明手上捧着的白纸上的行行黑字,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了。

    不是那秀丽的字迹潦草,而是一层云雾似的东西,蒙住了清明的两只眼睛。同时,轻轻的纸张,也渐渐地变得沉重起来,有些压手;那只手仿佛承受不住似的,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忽然间张开了想象的翅膀,很活泼地“奋飞”着:

    假如夏文华的母亲开始就不拿那种刁难人和污辱人的理由反对他们搞对象,而支持成全他们,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假如在燕山镇北街小胡同的拖拉机旁边,清明认出跟他搭话的那个热情姑娘就是夏文华,而倾吐出彼此的心思,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假如水仙不计较夏文华她母亲的无礼,不对夏文华本人生气,而得到口信后就去了榆树坡,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假如那一天看完了电影就回旅店,不到图书馆找同学借那几本书,而跟夏文华又一次见着面,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假如从县城被召回杨庄子的时候,把拖拉机开进保管大院,不是停在村口,而老保管把夏文华的信及时地交到清明的手上,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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