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儿童中篇小说之

《欢乐的海》

（2）

 小苗苗看着、听着、笑着；后来，也许因为她兴奋得过劲了，显着有点累乏。

阿公拍拍她的头，摇摇她的肩头：“我带你到舱里去睡吧。”

小苗苗推推阿公的胳膊，避开阿公的手，连声说：“不，不，我还要看大海，我还要听故事！”

阿公又给她讲故事听，讲的是小苗苗的阿哥海松的故事。

海松的故事是欢乐的故事。

……有一回，海松在岛边的海水里练习游泳，碰上一条奇形怪状的大鱼。

大鱼的身子像水牛一样长。

大鱼的嘴巴像铁锅一般阔。

大鱼的两只眼睛，赛过一百度的大电灯泡子，瞪得圆圆的，闪着亮。

大鱼龇牙、瞪眼地朝海松扑过来，要把海松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海松一点不怕，也不慌，机智勇敢地跟大鱼兜圈子。

海松在水面上游，大鱼跟到水面上。

海松往水底下钻，大鱼追到水底下。

海松又一蹿、一跳，骑到大鱼的脊梁背。

大鱼愤怒地摇脑袋，疯狂地摆尾巴。

海松把两手一伸，伸进大鱼的腮里，然后使劲地抓住不放开。

大鱼没办法了，疼得直打哆嗦。

海松用两只脚拍打着水，像摇橹、划桨那样，把大鱼带到岸边，拖到海滩上……

小苗苗听到这儿，哈哈地笑了：“阿公再讲一个听，再讲一个听呀！”

阿公又讲一个欢乐的故事，讲的还是海松的故事。

……有一回，海松在岛上的森林里砍柴，发现一棵最大的野海棠树。

野海棠果红的像玛瑙。

野海棠果黄的像金豆豆。

野海棠果一嘟噜一串串，高高地挂在最高的树尖上。

野海棠果在风中摇摆，在阳光里闪耀，故意要逗一逗海松。

海松满有信心，爬上大树要摘果子。

海松爬上树杆，海棠果在树枝上摇。

海松攀上树枝，海棠果在树梢上摆。

海松要抓住树梢摘，胳膊短，树梢远，够不着。

海松从树上溜下来，又爬到旁边的另一棵大树上，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一根枝条上，这枝条直冲着那根挂着果子的树梢；他把脚一松，两条腿在空中打秋千。

海松悠呀悠呀，两只脚突然勾住了挂着海棠果的树梢，用力一拉，就给拉过来了；腾出一只手，摘一把抛到树下，摘一把抛到树下……

小苗苗听到这儿，哈哈地笑了：“阿哥真叫棒，阿哥真叫棒！”

…………

苗苗再不觉着累了。

苗苗再不觉着乏了。

苗苗欢欢乐乐地坐着渔船，在欢乐的波涌浪涛上前进。

3

欢乐的南海浪涛，推动着欢乐的渔船。

渔船靠近一个美丽的小岛。

岛边银白的沙滩上，站着一伙欢欢乐乐的人，比比划划地议论：

“嘿，咱们的船回来了！”

“喂，上边那女仔是哪个呀？”

…………

这时候，从吵吵嚷嚷的人群里，挤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的头发密密的挺立。只有南海西沙的渔民，才会有这样好的头发。

他的脸色红红的闪光。只有南海西沙的渔民，才会有这样美的脸色。

他的眼神深沉明亮。只有南海西沙的渔民，才会有这样动人的眼神。

他那穿着玫瑰红背心的胸膛，宽宽的、厚厚的。只有南海西沙的渔民，才会有这样宽厚的胸膛。

他那赤露在灼热日光下的胳膊，粗粗的、壮壮的。只有南海西沙的渔民，才会有这样粗壮的胳膊。

他像一只海鸟跳进水、飞上船。

水花在他的身边飞溅，渔船在他脚下打颤。

他像起重机上的巨大铁臂，一下子钳住了小苗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