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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四部(25)

(2023-02-27 09:55:37)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四部

25

   想对策

 

    广播的声音停了好久,还不见朱铁汉转回来,高大泉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他很重视这个“猪头事件”。特别是因为这个事件,引起来的一连串新矛盾的苗头,把他的思绪打乱了。从训练班回来的路上,他想好了一个开展工作的计划:春节前,把支委会、党团员会、干部会,还有社员群众会,一个接一个地全开完;抓住改造土壤,作为眼下的中心任务,让大伙畅畅快快地讨论讨论,再把具体的做法,一项一项地安排妥当;春节一过,就来个大突击,热热闹闹地干一场。现在看来,他发觉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改造土壤这件大事情,要靠人来做。那么,他身边这些人,如今都在琢磨什么?追求什么?都在干什么呢?邓久宽那副凶狠狠的样子,那字字带着刺儿的话,总是在他的眼前晃荡,总是在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心里不停地猜测着:邓久宽这一通表现,是偶尔地发发脾气呢,还是已经形成了一种扎了根儿的错误思想,不由自主地流露呢?邓久宽这样的人,这样的思想,是个别的人,还是有了几个呢,或者已经很普遍了呢?东方红农业社出现了这种人,这种思想,从根子上说,又是一个什么问题呢?这一切一切,他必须很快地弄清楚。

    他磕打了烟锅里没有抽透的烟末子,从土炕沿上抬起身。他要马上找老周忠去。老周忠一直在家里呆着,虽然不能经常出屋活动,但是耳目灵通;对村子里,特别是农业社里的状态,会有独到的看法和想法。

    当高大泉拉开那个独扇的门子,正巧碰见朱铁汉急冲冲地转回来,就说:“走吧。咱们一块儿到周忠大伯家去,好好地摆一摆,说道说道。”

    朱铁汉说:“我这会儿顾不上串门儿……”

    高大泉说:“商量眼前的大事儿,怎么是串门儿呢?”

    朱铁汉说:“啥是大事儿?你当是只有一个邓久宽发了脾气?好几个人都嘟嘟囔囔地不高兴。得赶快给没分到猪头的人道道歉……”

    “谁去道歉?”

    “谁让我嘴巴一张许下愿。我去呗!”

    “你去了,这个歉咋道呢?”

    “就说,这一程子我的头脑发了热,光想改善社员生活,没有多想领导生产;支书批评得对,我错了,请原谅吧……”

    高大泉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啥?有错认错,干干脆脆!”

    “同志,你这不是认错。”

    “是什么?”

    “是蘸着浆糊擦浆糊,糊糊涂涂地乱抹一气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你这话,我可不明白了。”

    “说实在的,到这会儿,我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咱们一块摸摸再说吧。等摸了底儿,对症下药,再认你的错也不迟。”

    朱铁汉犹豫地说:“不赶快说开,要影响干群团结的。”

    高大泉看朱铁汉一眼,带着嘲笑的口气说:“村长同志,你咋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要是光因为分不到猪头就跟干部闹不团结,把想法一说,多数人马上可以想通;明白了我们的想法,还闹,那就肯定不单是吃猪头的问题了。要是这样,你光怕,行吗?”

    朱铁汉不耐烦地问:“你说这个底儿怎么摸?”

    高大泉只好改变话题:“晚上先召开一个支委扩大会,举邓久宽当例子,分析分析社员们的思想动向。大伙儿一块摸摸底儿。”

    朱铁汉听了这句,回味起刚才邓久宽“逼债”的情景,心里边压着的火,又冒了一下子:“哼,这个聋家伙,多可恨哪!我非得好好地整整他不可!”

    高大泉说:“糊糊涂涂地整人可不行。说一遭儿,最要紧的事,还是得把社员的思想细摸透亮。咱们一块儿到周忠家去吧。”

    朱铁汉没回答,跨前一步,从窗台上提起被秦方扔在那儿的猪肉,转身就走。

    高大泉冲他背后喊:“你干什么去?”

    朱铁汉头不回地说:“我得亲自给秦方送去,当着面给人家赔情道歉。”

    高大泉觉得这倒是一件应当马上处理的事情,就没有再说什么。

    猪肉已经分完了。看热闹的人陆续地散去。饲养场里变得空荡而又安静。

    高大泉朝院子当中走的时候,看见高二林拿着一把大扫帚,正帮着刘祥打扫院子。他用铁锨铲些土,把留下污水和血迹的地方,都垫盖上了。

    这个走过弯路的汉子,自从那一场灾祸以后,就一心一意地跟着大伙儿往前奔,一天里不声不响,干活、管家,过得挺有意思的样儿。那么,这些表面的背后,是不是也同样滋长了新毛病呢?高大泉想,等有了空,抽时间得找他谈谈。他是支部书记家里的人,各方面要求得要严一些。

    周永振正在猫着腰,在一个老式铁洗脸盆里撩着水,哗啦哗啦地洗着手脸。他背上披着的棉袄,都快从那没有衬衣、只是一件背心的后脊梁上滑下来了。这个青年,从打入党以后,就担起了治保这一摊工作。前一段,他对学习文化不如过去抓得紧了,文娱活动也不爱参加了,不知道最近怎么样。高大泉想,这几天得留神观察他一下。

    刚刚拌完草料的刘祥,迎着高大泉走过来。他老远先笑了:“你回来得真巧劲。要是晚一步,瞧热闹吧。”

    高大泉问:“没有分到猪头、下水,有人不满意了吧?”

    刘祥说:“乍一听,有人吵吵起来。过后,就不吭声了。”

    “为啥呢?是认识到不该这么铺张吗?”

    “有的是这样,像朱荣,万淑华一吵嚷,没等我劝说,朱荣就跟她宣传开了:过去咱家过年,连猪肉都见不着影儿,你又惦上猪头了。好好干,多喂点猪,明年就有你的份儿。”

    “别的人呢?”

    “有的人,怎么跟他解释,也吵吵。后来见到有的人,像苏贵俭,分到了猪头硬往回退,这谦让劲儿,闹得他们怪不好意思,就不吵嚷了。”

    “还有另外想法的人吧?”

    “人多了,啥样的人没有。他们不出好气。一见邓久宽跟你和朱铁汉顶起嘴来,看出你挺坚决的,他们也就不再发牢骚了。这样的人不多。谁能这样不知道好歹呢?这样做,少杀点猪,多卖几口,多留几口,对国家、对集体、对个人家,不是都有好处吗?肉跟猪头有啥差别?我看他们是钱多了,烧包儿!”

    高大泉点点头:“这话说得对。钱多了是好事,没个正确的眼光,就要变成坏事。”

    刘祥皱起眉头,说:“真是这样。久宽这么小脸子,我压根儿没有想到。等把牲口喂足了,我得找他去。”

    高大泉笑笑说:“我支持。您先替我去一趟吧。我要是赶这个热火劲儿找他,他更得犯倔。他那个新毛病长在一颗犟脑袋上,一时半时难以转弯子,他一拿出那种不讲道理的劲儿,我真没办法他。”

    刘祥也笑了:“都怪你惯的他。他对老周忠和邓三奶奶咋不敢这样?”

    高大泉点点头,承认了,又说:“您这惯字,用新词儿说,就是迁就。过去那几年,总觉着我们从小在一块儿滚,大了又一块儿拼,我摸他的脾气,遇上事儿,当是他撒撒脾气就完了,也出不了大圈儿,就让着他点儿吧,总让他噘着个嘴干啥呀。没想到,像发面馒头,胀开了锅盖儿,这回可出圈了。能那么对待人家秦方吗?他刁难的不是秦方一个人,是刁难那个农业社。那是一个穷社,说严重点儿,这叫嫌贫爱富!”

    刘祥说:“你用这话品评他,我看一点不过分。这一程子,我也闻到一些呛鼻子的味儿,让我心里犯嘀咕。像你说的,有人害了传染病,嫌贫爱富的传染病。就拿入社来讲吧。不错,扩社工作完了,这会儿再提申请,晚了点儿。可是,常国瑞的媳妇上个礼拜从城里搬回来的,一个从来没有干过庄稼活的妇女,带着挨肩的三个孩子,是啥贵重人材?可好,他们一提入农业社,五个社都抢。为这个,新生社的周士勤,跟奋斗社的秦方还争得面红耳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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