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川:父亲浩然和他的朋友们(二十九)郭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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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川:父亲浩然和他的朋友们
(二十九)
(1)
在我面前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摞书信,这是1976年至1985年期间,《收获》编辑部的编辑郭卓写给父亲浩然的二十余封信件。在这些信件里,我看到的是一位亲如大姐的关怀和惦念,体贴的劝慰和开导,热情的鼓励和支持……这些信件里充满了信任和理解。父亲浩然与郭卓,既是作者与编者的关系,更是好朋友的关系。要说起他们间的相识、相交,还要从半个多世纪前父亲浩然的《艳阳天》在刊物上的首发开始。
1962年底,父亲浩然争取到一段较为集中的时间,来到北京西山八大处的作家休养所写作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艳阳天》。到1963年4月5日,正式脱出第一稿,父亲浩然将手稿交到了作家出版社。
手稿交到了出版社,似乎并没有被编辑所看重,也许都没有看便被搁置一旁。先是被长春电影制片厂的编剧从编辑部的来稿堆里翻出借去阅览;后又在未通知作者的情况下,于夏末秋初之际,交给《收获》杂志社来京组稿的叶以群,并带到千里之外的上海。
而父亲浩然并不知道倾注了他当时全部心血的稿件已经远离了他,远离了北京,被带到上海。
11月26日,父亲浩然到上海修改电影剧本《朝霞红似火》,大约就是在上海的时候,才从叶以群的口中得知《艳阳天》的手稿已经早于他来到了上海。
《收获》杂志社对《艳阳天》十分重视,刊物负责人之一的叶以群阅读后,当即决定用这部小说替换下原定在《收获》复刊号上刊发的长篇小说。12月24日父亲浩然应约来到编辑部,叶以群告诉他《收获》打算发表,但是希望能修改一下。两天后,父亲浩然再次来到编辑部,会见另一位负责人萧岱和责任编辑郭卓。大概也就是这一天,父亲浩然与郭卓结识,并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交往。
郭卓,1922年出生,辽宁沈阳人,2003年去世。她1947年毕业于国立东北大学中国文学专业。1948年参军,历任第三野战军政治部文工团创作员,华东军区体工队女子排球队队员,北京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学员,《文艺月报》、《上海文学》、《收获》杂志编辑,编审。可以说是资深的老编辑,曾被评为全国优秀文学编辑。一九四九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雪花飘》,《我走过的路》等。
父亲浩然从与《收获》有关人员的谈话中得知:即将复刊的《收获》容量只有26万字,在版面上除了要容纳中、短篇小说等内容外,只能发表12万字以内的长篇。为了能将《艳阳天》全文刊登,编辑部原想增加刊物容量,但邮局此时已开始了订阅工作,无法进行变更。萧岱与郭卓希望父亲浩然能根据刊物的情况进行删改,由37万多字压缩到10万字左右。
如此大幅度删节自己的作品,父亲浩然有些于心不忍,同时担忧这样处理后,会影响到小说的质量。因此,他感到很为难,晚上坐在宾馆的房间里,想了许久,直想得有些头昏脑涨。在以后的几天里,父亲浩然“忍痛”做着压缩稿件的工作,几次想打退堂鼓,甚至都给叶以群打通了电话,由于《收获》十分热心,一定要刊发,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断然拒绝,父亲浩然只得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父亲浩然对手稿进行了削足适履式的修改,将正面人物爱情方面的线索全部删除,除三两个主要人物外,其他人物的来龙去脉也做了删除。1964年1月1日修改完后,便送到郭卓手里。虽然稿子送到了杂志社,任务已经完成,但父亲浩然心里十分担忧,如此修改后发表出去,很可能会大大的败坏读者的胃口。
经过删节的《艳阳天》第一卷就这样首发在《收获》杂志1964年第一期上。2月12日,已经回到北京的父亲浩然收到这一期的杂志,第一次看到已经变成铅字的《艳阳天》。文章发表后,没有出现父亲浩然所担忧的那种情况,反而带来一片称赞喝彩之声。2月28日中午,父亲浩然接到已经两年未联系的叶圣陶老人的来信。这封信是寄到《收获》后转来的,转信之人大致就应当是郭卓。叶圣陶在信中说他读了《收获》上的《艳阳天》后,深为喜爱,并说了其他一些赞美之词。叶圣陶老人在来信中的热情鼓励,使父亲浩然感动之极,也从中获得了力量。《艳阳天》的发表,在普通读者中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