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川:父亲浩然和他的朋友们 (八) 周雁如 (1)
(2017-03-18 10: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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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川:父亲浩然和他的朋友们
(八)
周雁如
(1)
大凡写作之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发表出来;而作品的发表,就基本上要与责任编辑打交道。
1949年,17岁的父亲开始做起文学梦,半个多世纪的创作生涯,曾与无数的编辑打过交道,其中的许多人都不曾谋面,更不知姓名;而与其中的一些人不仅相识,而且成为了一生的好朋友。《北京文艺》的编辑周雁如就是成为好朋友的编辑中的一个。
父亲与周雁如第一次打交道,是在1956年。
1956年8月,河北省青年业余文学创作者会议在保定召开,父亲以唯一一个列席者的身份参加了这次会议。受谷峪等人发言的影响和启发,会议结束后不几天,父亲就根据新的创作思路,写出短篇小说《喜鹊登枝》,并满怀信心地送到了同城的《河北文艺》。出乎父亲的意料,本认为是成功之作的《喜鹊登枝》受到了极为不公正的待遇,连信封都没有拆开,就被判处了“死刑”。父亲愤然地从编辑部拿回稿件,回到自己的居所,划掉信封正面的《河北文艺》编辑部,在背面写上《北京文艺》四个字,便投进信筒,把它连同自己所怀的希望和所寻求的公平,一同寄往首都。稿子寄出不到十天,父亲便接到《北京文艺》编辑部的回信:
浩然同志:
你好!
寄来的小说稿《喜鹊登枝》,编辑部的同志都传看过了。小说写得真切、生动、新颖,具有浓郁的农村生活气息,我们大家都很喜欢。我们都认为它比你以前寄来的那篇《春蚕结茧》好。我们决定先发表《喜鹊登枝》,然后再发表《春蚕结茧》,不知你的意见如何。
希望你继续寄稿来支持我们。
如有机会出差经过北京,很欢迎你到编辑部做客。我们的地址是西长安街七号。祝你
撰安
父亲给《北京文艺》编辑部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感谢他们的扶植和鼓励,告知他们自己已经调到北京的《俄文友好报》社,以后的通讯地址改在那里。父亲人还没有到达北京,《北京文艺》编辑部一封邀请串门的信就在《俄文友好报》记者部等候了。父亲到北京的第二天就迈进地处六部口附近的西长安街七号北京文联的大门口。到了编辑部,父亲才知道与他联系的是女编辑孙毓椿和周雁如,第一次与周雁如见面。两位女编辑对父亲说:他的作品使编辑部的同志都很惊喜,说那是挂着露水珠、带着泥土味的好小说,鼓励父亲多给他们写,他们一定多提供版面。最后,两位女编辑还特意赠给父亲好几种学术报告会的入场券。两位女编辑的热情接待,使父亲心里暖乎乎的。父亲与《北京文艺》建立起更加紧密的关系,与周雁如也开始了延续几十年的交往。父亲的那篇被某些编辑没有看就“枪毙”了的《喜鹊登枝》,发表在《北京文艺》1956年11月号上,父亲的处女作诞生了。这部小说在父亲半个世纪的文学创作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被称为自己的第一篇正式小说,曾选入到自己的20余部小说集和选集中。
1957年9月底,父亲开始起草短篇小说《真金不怕火炼》,一连起草了七个开头,每个开头都写了两三千字,但最后又全给“报废”了。10月1日的晚上10点,父亲起草完被他当时认为是得意之作的《真金不怕火炼》,修改两遍之后脱稿,寄给了东北的某家刊物。10月28日,这篇稿被杂志社退了回来,但在退稿之后,又追来一封信索要退稿,并说将要在12期上发表。这让父亲深感疑惑。那段日子,家里和单位有许多事情,父亲的身体也多感不适,但仍没日没夜地为那家刊物赶任务,直累得头晕脑涨,将《真金不怕火炼》修改一遍后,寄了过去。但是,12月初的时候,稿子又被退了回来。对这种近乎于拿人开玩笑式的作法,让父亲大为不满。父亲将退稿交给了《北京文艺》的周雁如。
拿到稿子不久后,周雁如就打来电话,说她读了那篇《真金不怕火炼》的草稿,感觉很好,已交给编委审阅。一个被某刊物两次退稿的小说,却被周雁如看好。
3月2日,父亲又将《真金不怕火炼》修改一遍后送到了周雁如的手中。但是,这篇文章却并没有在《北京文艺》上刊登出来。为什么没有发表?目前没有找到有关的任何文字记载。根据现有的资料,这篇小说应当就是《艳阳天》最早的雏形,当父亲将再次修改过的稿子交给《北京文艺》后不久,就决定将这个短篇小说扩展为中篇小说,并在年底前完成。这种改变,不知周雁如在里面是否起了作用,如果起了,又起了多大作用?又过了不久,最迟不会超过6月底,父亲又决定将这部中篇扩展为长篇。
1960年4月,父亲如愿以偿地来到山东省昌乐县下放劳动。在启程之前,父亲打算利用下放这个机会,好好地深入生活,充实自己的素材仓库,不再写作。但是火热的生活,使他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创作冲动,在火热的生活中他又开始了新的创作。在下放劳动的八个月期间,父亲与周雁如保持着书信联系,写出的大部分稿件也直接寄给了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