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的谨慎

潘渭河

2025年8月27日

这里是花溪公园北端的一个大型花坛。花坛上，花坛的周边，上百棵高大巍峨的香樟树，伸展着茂盛的枝叶，在炎炎夏日，给大地送上了一片清凉。

一个盛夏的清晨，我第一次坐在花坛边上的一个长椅子上，默默地注视着我眼前的这个大花坛。

突然，脑海里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花坛像什么？

像当年上中的四百米操场。虽然，上中的操场上，有各种运动场地的划分和设施，花坛上却只有香樟树。但从形态上，它们都是类圆形的。花坛的周长估计也就是400米左右。当年上中四百米的跑道上，也是这个时辰，早晨六点，上中的学子们在跑道上挥洒汗水，书写着火一样的青春年华。

如今，我已七十有五。看到年青人在花坛周边跑步，激起了我60年前在上中操场上跑步的欲望。我老了吗？我的心充满能量，我的身蓄势待发。行不行，跑一圈试试。老不老，跑下来再说。于是，我加入了奔跑的行列。

第一天，我跑了两圈。

第二天，我也跑了两圈。

第三天，我想争取跑三圈。跑完后直接去买菜。

跑之前，我把买菜要用的一个随身小包，放在公园的长椅子上面。包里有手机、身份证、两张银行卡、医保卡、交通卡等重要证件。但本能意识到，这个位置对于小包来说并非安全之地。犹豫了一下，又把小包放到了长椅的下面。

我绕着花坛连续跑了两圈。每跑一圈我都用眼睛瞟一眼那个长椅子。确认小包就在长椅子下面。跑到第三圈的时候，我再看长椅子下面，却空空如也——小包不见了。

现场一片安静。环顾四周，现场只有跑步的人，各自都在气喘吁吁地向前奔跑着。完全没人注意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突然之间，我仿佛挨了一个闷棍。没有了手机，买菜无法支付。没了交通卡，也就无法出行……

这一切都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我本以为，这个发生在我谨小慎微的安置中是不可能发生的。显然，我的思维判断出了很大的问题。

奔跑可以证明我的体力还不算太老。这是衰老与否的硬指标。可是，将一个重要的小包放在无人看管的旷野之地，却又显示我的脑力对于粗心和谨慎的认知出现了混淆。椅子下面会比椅子上面更安全？哪怕就是把小包埋在椅子下面的泥土里，它的安全系数也不会比椅子上面更高。这是衰老与否的软指标。

老了，还是要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