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四十二）

潘渭河

2022年11月10日

正巧，有一窑砖，是在前天中午熄的火。到今天也有一天半的时间了。早上天天读的时候，夏云涛就宣布了提前出窑的决定。

“今天，我们要打破成规陋习，向不可能挑战。提前开窑出砖！”说完，夏云涛把目光转向了季惠群。

季惠群朝夏云涛点点头，表示赞同。

夏云涛又把目光转向其他知青，问：“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众人齐声回答：“有！”

于是，夏云涛当即指定了人员分工和出砖顺序。夏云涛、李春生站第一排，季惠群、方文馨为第二梯队，后面是小李、小张。其他的人，负责将出窑的砖块在窑外的空地上码齐堆放，等待装车运走。

说干就干。散了会，夏云涛收拾了一下工具，便率先下了山坡。其余的知青，也都跟着夏云涛离开休息室，走去砖窑。马师傅手上提着一把长柄的锤子，脚步有些迟缓，走在队伍的后面。

听说要提前出窑，而且有女知青参加，本地职工都觉得新鲜。砖窑前面，围着一群人看热闹。

隆冬时节，厚厚的冰雪复盖了整个大地。然而，由于砖窑自身散发的巨大热力，距砖窑10米开外的周边地区，已经完全看不到冰雪的痕迹。

砖窑的外墙上，涂满了黄泥的表层就像非洲干旱的土地，密布着一道道皲裂的缝隙。从缝隙中冒出的热气，和窑外的冷空气相遇，立即雾化成缕缕白烟。使得硕大的砖窑像一头受了伤的困兽，正静静地躺卧在地上，怒发冲天，等待着和人们作最后的搏斗。

马师傅不紧不慢，缓步走到窑门前，表情凝重。

他先是扫视了一番站在窑门跟前的知青。他能看到，知青的脸上，神情坦然，没有任何畏惧和慌张。然后，他又一个个地检查了知青的装束。

他指出3个姑娘，季惠群、方文馨，和李素燕没有戴好脚背上的帆布防护套子。又发现李春生工作服上最下面的那个扣子没扣好。然后，要求没有戴上防尘口罩的知青，一定要戴上口罩。

等知青们按照马师傅的要求做好准备工作后，他转过身子，抡起锤子。在将糊在窑门上的黄泥层敲掉了一大片之后，露出了堵住窑门的一排红砖。

马师傅一只手把着锤子，另一只手轻轻地一推。“轰隆”一声，那排堵着窑门的红砖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