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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父女
何华
两年半前搬家的,当时打包的箱子有些还堆在储藏室没有拆封。人的惰性,真可怕。不过,每次开箱总有惊喜,这个周末整理储藏室,遇到一张雷光夏的CD《我是雷光夏》。记得,它是我十多年前在师母淡莹那里发现的,当即向她要了来。淡莹说是雷光夏的父亲雷骧送她的。那时才知道她是雷骧的女儿。
雷骧出生上海,祖籍却是安徽五河县。五河,我去过一次,那里的螃蟹有名,尽管不如阳澄湖的,但在安徽算是首屈一指了。安徽人以前不太认大闸蟹,卖不出价钱,现在当然不同了。
雷骧是个全才,集作家、画家、纪录片导演于一身。我知道长堤对岸的长辈文友陈再藩先生就很迷雷骧的插画。他的素描插图确实有味道,我觉得比几米的绘本好,也许我的口味老旧,欣赏不来几米以及一大堆几米的模仿者。我更推崇雷骧的散文,他下笔冲淡节制,看似漫不经心,却耐人寻味,反正写得比许多所谓的“散文家”好很多。他受到日本文学的影响,以小见大,有无常感和“物哀”美学精神,让我想到志贺直哉的短文。我猜他一定也受到日本电影的影响,譬如小津。
作为纪录片的导演,雷骧的建树也颇丰,举例说,蔡登山邀他一起合作,他们制作、导演的《作家身影》系列,在华人世界口碑极好,可以说,为后来的《他们在岛屿写作》开了先河。
我一边听《我是雷光夏》,一边写了上面的文字。雷光夏的歌,大多是自己谱曲填词,我宁可称她是音乐人而不是歌手。本来我以为知道她的人不多,我错了,2015年她去上海,在“简单生活节”上献唱,歌迷“咕咚”一声全冒出来了,爆棚。看来她的歌迷像海上冰山的水下部分,凝结着隐藏着。雷光夏的音乐很难归类,若硬要定位,就算民谣吧。她的声线有点像齐豫,但比齐豫更具人文气息。客家山歌《入山》被她唱得缠绵执着,但不悱恻。雷光夏的歌有强烈的“排他性”,只属于自己。别人翻唱她的歌总是失败,譬如杨宗纬,他翻唱蔡健雅的《空白格》和潘越云《最爱》,后来居上,覆盖了原唱的风光,但他唱《逝》,就远不如原唱雷光夏。这个现象也说明雷光夏的不可复制和无法替代。
她对声音非常敏感,旅行的时候带个录音机走到哪录到哪——包括纽约地铁里的市井声、巴黎蒙马特的钢琴声、西班牙塞维利亚小巷里的弗拉明戈。这些都被她放进音乐里了。她说:“很多人喜欢用拍照做记录,但是对我来说声音比图像更纯粹。听到这些声音,好像那一切景象又可以再被重建一样。”可见,她是一个对声音极度敏感的人。听她的歌,能看见风光,能衔接时光。她的歌就是一把钥匙,咔嚓一下,打开了一条时光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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