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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两只蜜蜂”
何华
http://s8/mw690/a4e222d2gx6CaZkyNM377&690(巴黎行之五)" TITLE="“两只蜜蜂”
茶室内部,普罗旺斯印花棉布墙纸,古色古香。
想必伦敦的茶室会多些吧?看根据简·奥斯汀或E·M·福斯特小说改编的电影,下午茶场景一个接一个。一道海峡,把英法两国的饮食习惯,划分开了。
和咖啡一向情深缘浅。尽管,我常泡咖啡馆,有名无名的咖啡馆不知去了多少,可多半不是去喝咖啡,而是喜欢咖啡馆的“公共空间”,喜欢闻(不是喝)咖啡,喜欢在里面和朋友聊天,有隔岸观火的意思,也有隔靴搔痒的意思,反正,和咖啡总是“隔”了一层。对咖啡,我很敏感,不光是喝了会失眠,还会感到燥热上火甚至心跳加速,像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地跑了一千米,尤其是意大利浓缩咖啡Espresso,一口灌下,身体马上有反应。
茶,就不一样了。一向和茶情投意合,难分难舍。到了巴黎,瓜片、毛峰、龙井这类绿茶,不易喝到。尽管我随身带了一小罐蝙蝠洞瓜片,可入住的小旅馆没有开水供应,老板图省事,不想特地为我烧一壶开水,他说用微波炉帮我把水弄开。我一听,免了免了,不喝了。
行前做功课,知道巴黎有几家西式茶室不错,至少可以喝到红茶吃到茶点。我瞅准了一间叫“两只蜜蜂”(les deux
abeilles)的传统茶室,一天午后,从盖布朗利博物馆拐个弯步行几分钟就到了这间门面不起眼的小茶室。此店由母女俩打理,两三个雇员。空间不大,放了四五张小桌子,附带一个明媚翠绿的后院,似乎把室内空间也激活了照亮了。茶室内部,普罗旺斯印花棉布墙纸,古色古香;老式橱柜立在一侧;雪白的桌布错落有致地铺了三层。我要了一壶锡兰红茶,一块樱桃馅饼。因为去过斯里兰卡,所以对锡兰茶格外偏爱,色泽上也比印度大吉岭茶要鲜艳,白瓷杯里嫣红的茶汤,未成曲调先有情,看起来舒服喝起来也就跟着舒服了。所谓樱桃馅饼,类似苹果派,只是将苹果换成了樱桃,但滋味天壤之别。吃完,无聊,数了数盘子上的樱桃核,居然有十一粒之多,尽管价格不便宜,但物有所值。一块饼下肚,意犹未尽,记得LP《巴黎》一书说这家的玛德莲蛋糕(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里有大段关于玛德莲的回忆)不错,打算点一份。但服务生说她们店从未卖过玛德莲,可见,有“旅游圣经”之称的LP也是靠不住的。于是,另要了一份司空饼,酥香松软,配上自制的果酱和clotted
cream,无疑锦上添花。我就好司空饼这一口,觉得是天底下的至味。我有一位朋友也好这一口,我俩几乎把新加坡最好的司空吃了个遍。可是,吃了“两只蜜蜂”的司空,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读张爱玲《谈吃与画饼充饥》,知道张姑奶奶也是喜好司空饼的,她对司空的评语是“轻清而不甜腻”。倒是一语中的。
在“两只蜜蜂”的那个午后,是我巴黎一周中度过的最轻松自在的两小时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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