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4/mw690/a47c2d924cf763b0a6423&690(四)" TITLE="【原创】【故事新编】风流挥洒滕王阁 (四)" />

     王阁前人如潮涌。子安与颖之、良弼、林可一同登上滕王阁。但见层台耸翠，飞阁流丹，雕梁画栋，果然气势非凡。

    这高阁顶层是一座以戏台为主的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小间，四周是游廊。在大红的圆柱旁，在汉白玉围栏前的游廊里，人们有的在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有的在眺望，有的在俯瞰，其实大多是在等待盛宴的开始。

凭栏而立的王子安，仰首观望，但见彩霞在高天缓缓飘浮，一只孤单的野鸭展翅空中，那云霞和野鸭有如一齐飞翔；清碧的江水与蔚蓝的天空相映，那秋水同天空的颜色看起来几乎并无二致。低头俯察，只见来往的人们，不少平民百姓全家相携，许多人手臂上系了茱萸囊，有些女人和孩子头上还插了菊花。呵，此地重阳节的风俗同长安、绛州大致相同。然而，这却钩起了子安的几多乡愁——九月九，难聚首，思乡之人四处漂流......

    颖之见子安似有感慨之意，惟恐他过于伤感，便道：“子安君咏重九的五言绝句，愚兄还记得是：‘九日重阳节，门前有菊花。不知来送酒，若个是陶家。’今日，都督阎公要将菊花酒给我们畅饮了。”

    子安听了后，遂道：“在南方，此时百花依然竟开，菊花品格之出类拔萃并未显现，而在北方，萧瑟秋风中，百草凋零，惟独菊花凌霜开放，独立寒秋，尤为可敬。晋时陶彭泽公⑨爱菊之高洁，以菊明志。某年九月初九日，陶公家贫无酒，便步近东篱，抚菊而叹。有江州刺史王弘谴人送来重阳酒，陶公于东篱下就地而酌，酣醉而归。这首五绝便是咏叹此事。”与颖之交谈之间，子安始才生出思乡之情的抑郁、悬浮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兴哥儿好奇地东张西望，走到大厅右边的隔间门口，自门缝中窥到，十数名歌伎正在打理各自的饰物、道具，准备演出。角落里，一位装束淡雅的女子，轻轻放下琵琶，又细心地为她的焦尾琴调试音律，琴弦发出“叮叮咚咚”的乐声。

    左边的隔间里，主位上坐着四十开外的洪州都督阎伯屿，他体态臃肿，面白无须。客位上是一位面容清癯、长一束稀疏胡须、年近五旬的人，他便是今天最尊贵的来宾——路过此地的新州刺史宇文峤。二人正端起茶盅，相互礼让着。一旁站立着一位二十五六岁、身着锦衣、状貌精悍的男子，此人姓吴、名子章。

    阎都督同宇文刺史寒暄几句，微微侧转上身，问吴子章：“大厅里宴席备得如何？”

    “回岳父大人，席面已然摆放妥当。歌舞伎们也均已来到。”原来，吴子章是阎都督的乘龙快婿。

    “宾客入座后，先让歌伎们歌舞一番，我再向各位致辞。薛书玉莫非又是一身素白打扮？”阎都督所说的薛书玉，便是那位调琴的女子。阎都督宴请宾客，担心薛书玉又一身月白衣裙，如平日演奏古琴时那般。

    “这女子还算得识时务者，今日着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略施粉黛，虽仍显素淡，总归尚带些颜色。”吴子章回话道。

    “此女性情如此，不必强求罢。只要她弹出好听的曲子，为宇文大人助兴就好。”阎都督礼数周到，朝宇文大人颔首致意后，又低声问魏子章：“你自己的事，切莫耽误。”

    “绝无差错，岳父大人只待众位来宾喝彩可也。”这番话，只有翁婿二人心中明白，宇文大人听得其声，却莫名其妙。

    此番话语事出有因。今日盛宴，一为庆贺重修滕王阁竣工，二为替宇文大人饯行，三为欢度重阳佳节。宴会上，照例将先请一位文笔出众者作序，而后请各位宾客赋诗。阎都督暗自谋画，令其婿私下事先作好一篇《登滕王阁饯别序》，熟读背诵，届时当场默出，以此哗众取宠。吴子章按此吩咐，花费几个通宵，绞尽脑汁写成一篇序文，又请阎都督幕僚中的一位高手润色一番，方才定稿。吴某有过目成诵的本领，定稿后读过三遍，已倒背如流。所以，便有上述“绝无差错、只等喝彩”之说。

    颖之见宴开时辰将至，便陪子安来到左侧的隔间，拜会了阎都督、宇文大人，并将吴子章向子安作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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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已至，吴子章招呼各位宾客入席；阎都督陪了宇文大人并王勃、孟颖之自左边的隔间缓步而出，礼让就座。

    王子安、孟颖之特意找到王良弼、林可，四人坐在一处。

    都督阎公端起面前酒杯，请各位宾客开怀畅饮为重阳节特别酿制的菊花酒。宴饮的宾客中，有的如良弼子安，痛快淋漓；有的如颖之那般慢饮细品；还有的眼观手中酒杯如视苦药，尝一口便吸气咂舌不止，表现形形色色，林林总总。

    子安与良弼同时抄起面前的大觥，一饮而尽，还彼此照照觥底，以示饮得一丝不苟。

    此时，一班歌舞伎，伴着音乐声挥舞长袖，翩翩起舞。她们服饰雍容华贵，舞姿袅娜动魂。蛮腰轻舒，体如游龙，长绸飘展，袖似素霓，舞之蹈之。

    歌舞一曲之后，阎都督便热情劝酒，一巡饮罢，歌舞再演；舞曲一毕，便再劝酒。

    子安听到伴舞的琵琶声十分悦耳，不禁侧目朝乐声出处望去：一位身着素雅、面目清秀的女子，正怀抱琵琶，一双杏目注视着穿水红衣裙的领舞者，入神地演奏着。但闻大弦嘈嘈，清音发而响激；小弦切切，微音逝而流远。音色幽美，如黄莺儿在花丛间快乐地啼鸣；声音清脆，似大大小小的珠儿在玉盘中跳跃。

    子安凝神注视着弹琴的女子，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