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13/mw690/a47c2d92g7b258e0253fc&690(六)" TITLE="【原创】【故事新编】风流挥洒滕王阁 (六)" />            题图为当代书法家陈敦三先生行书作品

    王子安强忍胸中怒气，道：“何以见得此文非我所作？”

    吴子章道：“这篇序文乃我所作。不信，现在我当众背诵。”

    于是，大众广庭之中，吴子章朗声背诵，自“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开始，直至“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将全文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宾客们嘈嘈杂杂地议论起来，有的人目视王勃，看他如何解释。

    子安也回一声冷笑，道：“子章兄玩笑开得未免大了一点，我倒是佩服仁兄过目成诵的本事！”

    言毕，在写了序文的一叠纸卷中抽出一张，道：“请诸位看此句‘家君作宰，路出名区’，子章兄也背诵得一字不落，反倒弄巧成拙了。难道令尊也恰在某地作县令，而吴君也是途经洪州乎？”

    吴子章颞颥无言。子安又曰：“序文临近结尾处有‘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说的是在文章后面还有一首四韵之诗，子章兄也可背诵得来？”

    那吴子章更是张口结舌，额头上的不少汗珠流到了面颊上。子安用他那略带绛州音色的长安官话，抑扬顿挫地吟诵道：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吟罢，挥笔录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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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各位听了，又是赞叹不已。有的说：“诗与文，珠联璧合。”有的道：“五十六字中有千言万语之势。”还有精于音韵的则道：“‘渚’、‘悠’二字，不在韵数之中，因云‘四韵俱成’也。”有人想调侃吴子章几句，左右寻觅，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阎都督招呼各位嘉宾赋诗，宇文大人写下一首答谢阎公的五言诗，颖之、良弼、林可诸位也各有佳作。

    其余的宾客们，也有写五言的，也有写七言的，还有师宗汉魏遗风写四言的。最后，阎都督也录下一首，自然是事先准备，反复吟哦，早已定稿的。

    虽经一波三折，饯别宴会终于圆满结束。阎都督同宇文大人退下高阁之后，众人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颖之先同良弼、林可耳语，又同薛书玉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书玉含羞微微点头。四男一女结伴下阁。

    傍晚，颖之做东，五人在“听雨斋”茶坊品茗。颖之专门为子安、书玉作了介绍。二人算是正式相识了，交谈良久。

    子安与书玉虽然相识不过半日，但两情相悦，相间恨晚……

    见天色已晚，颖之与林可顺路送书玉回青楼去，子安主仆仍回良弼宅中歇息。是夜，子安卧榻闭目，却久久不能入眠，脑海中映现的时而是滕王阁上宴饮作序的场面，时而是与颖之、良弼、林可诸位故友新朋的交游，而更多的是薛书玉的种种仪态，那一颦一笑、顾盼之间，似在眉目传情……直至丑末时分，子安才缓缓入睡。

    次日上午，王勃主仆南行。在城南的秋月亭，颖之、书玉、良弼、林可俱来为之送行。良弼带来一壶家酿的菊花酒，五人一同畅饮。而后，书玉将带来的焦尾古琴置于石桌上，抚了几句琴曲，柔声歌唱：“滕王高阁临江渚……”原来，昨夜她也未曾入眠，连夜将子安当日所作那首《滕王阁》诗作，谱了出来。

    子安向诸位辞别，将随身带的一支玉佩赠给书玉。书玉则取下别在头发上的玉簪取下，回赠子安。

    子安道：“我到交趾后，一定向家父禀报，要为你赎身，要来迎娶你……”

    大约三个月之后，兴哥儿北归，专门到洪州，带来王勃不幸溺海而亡的噩耗。

    过了几日，书玉毅然进了玄妙庵削发为尼。

    此后，每当夜深人静，玄妙庵中时常传出书玉弹奏《滕王阁》一曲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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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① 洪州，即今江西南昌。

      ② 绛州龙门，即今山西河津。

      ③ 见《新唐书》第二百零一卷之《王勃列传》。

      ④ 交趾，唐代县名，其地在今越南河内西北。

      ⑤ 豫章，汉代江西南昌之称谓。

      ⑥ 见《晋书·张华传》。

      ⑦ 《西京杂记》卷一：“（汉）高祖斩白蛇剑，刃上常若霜雪。”

      ⑧ 紫电，一名剑之名称。

      ⑨ 西晋陶渊明曾任彭泽县令，后人以彭泽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