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那些人和事（五十一）鲜卑慕容氏(5)

纵观

慕容垂薨，太子慕容宝顺利顺章登基。杀，此事大失人心。

第二件蠢事是立储。他有三个儿子，长子慕容盛，次子慕容会，小儿子慕容策。慕容会最得祖父慕容垂赏识，每此派慕容宝出征，一定命令慕容会会代摄东宫事。后来又派慕容会镇守龙城旧都宗庙所在地，委以东北重任。并在临死嘱咐慕容宝，必须立慕容会为太子。慕容宝口头答应了，心下却宠爱小儿子慕容策，拖延着不肯立慕容会为太子。

慕容盛因自己反正不能立储，看透父亲想法，乐得讨好父亲和弟弟，就向慕容宝陈词请立慕容策策。慕容宝征求慕容麟等商量，慕容麟明知慕容策才十二虽，外秀内蠢，立愚立稚，将来若行僭逆容易捽去，便极口赞成。慕容宝就违背父亲遗言，决意立慕容策为储君。

慕容会当然怏怏失望。慕容宝虽然进封慕容会慕容盛为王，终难释去父子兄弟间的怨气，以致在后来对北魏的作战中，慕容会手握重兵，不肯及时救援父皇。

第三件蠢事是对北魏作战时优柔寡断，胆小懦弱，以致大败。

魏王拓跋珪惟一所惮忌的是慕容垂。慕容垂去世后不久，北魏大举攻燕，拓跋珪亲自率领步、骑兵四十余万，沿途旌旗二千余里，鼓行前进，直逼晋阳。慕容宝却没有及时部署增援，镇守晋阳的慕容农战败逃回都城。晋阳失守降魏，并州陷没了。

两三天后，又有急报传来，魏军已攻入汾州。目rong宝才开始着急，召群臣咨问拒敌方法。有人主张遣兵扼险，不让敌军纵入平原，更不可敌；有人主张命令百姓聚众为堡，坚壁清野，但守勿战，敌军粮尽，自然就退去了；有人主张完善守备阻关拒战。慕容宝毫无主见，又问及慕容麟，慕容麟主张修城积粟，打持久防御战。慕容宝就将军事调度归慕容麟主持，另命令慕容农出屯安喜，作为外援。

如此定策，结果是用主力集中防守几个主要城市，其他地方则很空虚。魏军轻而易出井陉，拔常山，常山以东后燕各地的守将，或望风投降，或弃城逃生。不多久，魏军兵临邺城、信都及首都中山城下。

这三处有后燕重兵把守，当然不致速陷。魏军围攻数日，毫不见效，拓跋珪对部下说：“我料宝不能出战，定当凭城固守，急攻必伤我士卒，缓攻又费我粮糈，不如先平邺与信都，然后还取中山，我众彼寡，自然易克了。”诸将齐声称善。

后燕邺城的守将是慕容垂的弟弟慕容德。他听魏将拓跋虔来攻城，就派慕容青黑夜出城袭击魏营。拓跋虔未及防备，竟被捣破大营，折伤许多兵马，退入新城。

邺城稍安，中山也获小胜。北魏别部酋长没根因遭拓跋珪疑忌投奔后燕，并请夜袭魏营，慕容宝未敢深信他，只给他百余骑兵。日暮时，没根率队走近魏营偏僻处埋伏，待到夜半，冒仿魏兵口令进入魏营直扑中军大帐，才被卫兵截住。拓跋珪惊醒后，赤足逃入后营。没根等东斫西劈，斩首百余，才夺路退回。月黑天昏，魏兵不敢追赶。这次劫营，魏军虽无大损，拓跋珪也有三分胆怯了。

但拓跋虔得到援兵，又包围邺城逾年未退。慕容德也守得力倦神疲，部下士气低落。幸好北魏将帅不和，国戚贺赖卢不愿受拓跋仪节制。拓跋仪的部下丁建暗中把这一情报通知慕容德，慕容德知道魏军必有近乱，当然信心倍增。

几天之后大风暴起白昼如昏，贺赖卢营中以火炬代烛光，丁建骗拓跋仪道：“贺赖卢已纵火烧营，必乱无疑。” 拓跋仪信以为真，急忙退兵。贺赖卢莫名其妙，也只好撤还。丁建入邺城劝慕容德追击，慕容德德就派遣慕容青带精骑七千追击魏兵，果然大获全胜，夺得许多军械粮草。

慕容宝得到邺城捷报，也派兵收复博陵高阳，阻塞魏军粮道。一时形势对后燕有利。

拓跋珪因邺城败绩，中山又难攻克，就亲自督军奔赴信都，后燕冀州刺史慕容凤已守了二个半月，粮食将尽，听说闻魏皇亲自来攻，竟连夜逃奔中山，信都陷落。

这时慕容宝胆气忽增，要和北魏决战。他尽取府库金帛招募壮士，不论良莠悉数录用；甚至金帛不足，把宫中闲散侍女，也作为赏赐。于是盗贼无赖，统皆应募，数日间得数万人。

恰好没根侄儿丑提，闻叔降燕，恐连坐被诛，也起兵叛魏。拓跋珪意欲回师平叛，就向燕求和。慕容宝当然不肯允和，马上出动步兵十二万，骑兵三万六千，行军到钜鹿柏肆坞，临滹沱河沿岸为营。拓跋珪闻讯怒起，也引兵到滹沱河南，与燕军夹岸列寨对峙。

慕容宝见魏兵势盛，心怀胆怯。幸好慕容隆自请潜师夜渡，往劫魏营。慕容隆挑选勇士万人，各执火具，夜深渡河，乘风纵火，突向魏营杀入。魏兵从睡梦中惊醒，顿致大乱，自相践踏。魏主珪仓猝起视，见外面尽是火光，也不由惊心动魄，连衣冠都不及穿戴，匆匆逃脱。

此时魏军丢弃的辎重漫山遍野，那些临时招募来的游民无赖燕兵见财起意，哪管军纪，你抢我夺，竟至私斗。拓跋珪逃出数里，发觉后面并无追兵，才敢收集溃兵。又登高回望，见燕军为抢夺财物自相斫射，不禁大喜道：“今夜尚可转败为胜呢！”随即号召散卒，遍举火炬，击鼓纵骑冲击燕兵。

燕兵方才罢斗，捆载战利品渡河还营，不防魏兵杀来回马枪。燕军既失行列，又无斗志，逃的逃，死的死。慕容隆也只好自管性命，奔回大营。

越宿，魏兵又整队临河，对营相持，军容很是严肃。燕军上下夺气。慕容麟与慕容农劝慕容宝回师，慕容宝这时胆气全无，拔营急归。他毫不顾及全军，只带旧兵二万骑驱马急驰，匆匆北走。又恐被魏兵追及，命令士兵抛仗弃甲，以数十万兵器阻塞道路，损失惨重。拓跋珪麾众再进，竟抵达中山城外，屯驻芳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