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那些人和事（四十四）羌族(4)

纵观

姚襄战死后，他的弟弟姚苌（姚弋仲第二十四子）及姚氏许多宗亲被前秦苻坚俘虏，苻坚不但没有杀害他们，还优待他们，允许他们继续统领羌部。但姚苌等胸怀异志，表面拥戴苻坚，其实一直在寻找机会恢复祖业。

机会终于来了。苻坚决定南征东晋，他的兄弟和亲信大臣一致反对，唯有姚苌与慕容垂（前燕重臣，因受排挤投靠苻坚）别有用心地支持苻坚伐晋。苻坚十分高兴，命慕容垂率本部兵马充实前锋，命姚苌为方面军统帅，从四川顺流而下攻击东晋的荆州襄阳武昌。

淝水之战，苻坚大败，前秦大伤元气，原来被前秦征服的北方各族乘机纷纷叛乱。慕容垂实力最强，建立了后燕国；姚苌次之，在渭北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史称后秦或姚秦。

后燕慕容垂打败前秦苻坚主力，围困邺城。苻坚听信箴言，带领少数卫队到姚苌地盘五将山避难，被姚苌抓住。姚苌向苻坚索要玉玺，苻坚说已经将玉玺送到东晋，又骂姚苌忘恩负义，姚苌恼羞成怒，将苻坚缢死在一个古庙里。

姚苌率军进屯北地(今陕西耀县)，渭北羌胡十万余户归附，势力发展很快。姚苌的弟弟姚硕德统所部羌聚居陇上，听说姚苌起兵，自称征西将军，聚众于冀城响应他。十月，后秦击败西燕王慕容冲，接着又击败盘踞长安的郝奴，令郝奴惧而请降。

占领长安后，姚苌即位为帝，改国号大秦。不久又击败了前秦秦州刺史王统，夺取秦州。

前秦宗室苻登在关中氐族残馀势力推举下称帝继位，与后秦势不两立，在泾阳大败姚硕德，继而谋攻长安。但天不佑符秦，重要将帅内讧。姚苌决意率军亲征，最终先破前秦主力，又打败西燕末代皇帝慕容永。

但之后几年里，姚苌对仗苻登败多胜少，袭击敌军在大界的辎重又失利。于是姚苌改变策略，坚拒与苻登正面决战，力图以计取胜。旷时日久，符军戒备松弛，姚苌乘夜率兵三万偷袭大界，终于攻克大界并杀苻登的毛皇后并生擒数十名前秦将领。苻登元气大伤，收拾余众退守胡空堡。

四个月后，姚苌设计诱杀苻登，被符登的大将雷恶地识破失败，但苻登却忌惮雷恶地，逼得雷恶地投降了姚苌。次年苻登派魏揭飞进攻攻后秦，雷恶地却又投降苻秦。姚苌觉得雷恶地智略非常，欲取胜非亲征不可。魏揭飞见姚苌兵少，就命令全军进击，姚苌示弱不战，却派了姚崇从后方攻击令其混乱，再出兵反击，大败对方并阵斩魏揭飞。雷恶地再次投降，姚苌不减昔日待遇。雷恶地终对他心悦诚服。前秦兖州刺史强金槌诈降，姚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带数百骑兵到强金槌军营受降，以坦诚获得氐族人强金槌的信任，令其他氐族势力不准加害姚苌。

公元392年姚苌患病。苻登得知后就乘机进攻安定，姚苌病情转好就亲自率兵抵抗，乘苻登出营迎击而命姚熙隆袭击敌营，令苻登惧而退兵。姚苌又施疑兵之计，苻登探知后秦营垒空空如也，主力失去踪影，更为惊惧，只得退回雍城。但经此过度劳顿，姚苌又病倒了。

公元394年正月，姚苌病死，享年六十四岁。

平心而论，在姚襄战死后，姚苌能忍辱负重，伺机复兴姚氏并光大为帝业，自有其过人之处。除了杰出的军事才能外，他力行节俭，减轻民瘼，大兴儒学，广建学校，礼遇儒生，扩大了后秦的统治基础。从某种意义上讲，后秦并非单一羌族统治的政权，而是多民族共治的混合政权，这是姚苌的高明之处，也是留给后世的宝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