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娃

刘新华（北京）

       清晨，云曦袅袅，姐姐的歌声在山外回响。

       我跟着姐姐赶牲口去很远的山上，一群群猪牛羊在棍鞭的俘虏下，拥挤着往前闯。上了一座山岗又一座山岗，远离村庄。那里有荒地、草坡和山林，也有种过玉米和豆子的田地。收获完之后，落下的谷物会被牲口连同草一起吃掉。一天下来吃饱了，在傍晚时分，牧群鼓着圆圆的肚子断断续续自返棚。

       彤彤映山红，遍地野果香，姐姐哼着“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爬下山，进学堂。

      日暮斜阳，晚霞舞霓裳，我们这些山娃子放学后，匆匆去砍柴，割草，背起竹篓挖野菜一筐一筐喂猪牛羊。

       双亲在地里耕作，直到日落星稀，才提着马灯往家走。油灯芯一晃一晃，暖暖地朝着家的方向，姐姐去接爸爸妈妈，又唱起了希望。

       我在家里等啊，又等，“小喇叭广播完了，小朋友再见！”恰好肚肠饿得慌，小姐姐好听的歌声先飘到耳畔。

      姐姐抱很多柴进屋烧火，妈妈要做饭了。烟筒不见炊烟飘，起初没点着，熏得姐姐眼眶泪汪汪的。大锅里烧开的水扑腾扑腾明晃晃，灶内似篝火一片。到开饭的时候，妈妈先给哥哥姐姐们铲起上面的包谷粗粮，然后给我盛锅底的大米饭。虽然儿食大米娘喝汤，但是我看到妈妈望着我们的时候眼里发着光，韵开她脸上的皱纹，眉梢拂过希冀：在希望的田野上。

      妈妈时常会忙到半夜三更，蛙儿叫，蝉儿鸣。梦未央，我们在呓语唤爹娘，睡觉吧，睡觉吧，天快亮了。

作者简介：刘新华（Xina），女，1975年3月22日出生于重庆，现北京人。作品曾入选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当代散曲大典》(16BZW147)、北京诗词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