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刚上几节课突来紧急通知
吃下一缽饭忽闻特大新闻
信是峙敬叔寄来的,佐人心想:峙敬叔可能还了借叔公公的钱,于是高兴地看起来,谁知信中却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我何曾向他借过什么光洋......"佐人顿时气得将信纸搓成一团,丢到柴草堆里。
肖佐人带着学生连续三天进冲捡烧炭丢弃的树枝,一则没寻到野果子,二则往返三十里,实在辛苦,学生劲头大减;五、六年级还能坚持下来,基本上都完成了指标,三、四年级的学生,尤其是女孩子大都难达到指标,肖佐人拼命多捡多担,来补足不达标的,毛弟还算不错,次次超过三十斤。
傅校长虽然还想多弄点烧柴,但教导主任和仼课老师都认为学生己经累了,而且该上几节课了,于是仃了下来,各个年级按课表上课。
这天肖佐人正在指着自己画的武汉长江大桥图,讲解「一桥通南北,天堑变通途」,轻架鸟在教室门口揚着一张纸道:"紧急通知,调你到公社钢铁厂去搞宣传,你马上动身!"
钢铁元帅升了帐,公社的通知就是軍令,肖佐人立即下课赶往冯家岭公社钢铁厂报到;好在吃饭不要钱,几天不洗脸,个把月不洗澡,挤进通铺倒下就睡已是常事,不必带什么生活用品就可以过下去。
到了冯家岭,佐人看到炼铁工人正在忙碌,个个脸上沾满烟尘,像花鼓戏里的铁面包公;四个人拉动的大风箱,「噗哧!噗哧!」吹得土高炉顶红火往天上冲,几个人用篾箩装上敲碎的锅铁,或是木炭从杉树搭建的之字形天桥走到土高炉顶,倒入炉膛;肖佐人心想:这实在太危险了,可不敢出声。
肖佐人举目观瞧,几十个土高炉,只有几座在炼铁;无数面红旗在迎风招展,几个宣传队员用铁皮土喇叭在鼓劲:"加油!加油!"
公社钢铁厂从哪皃弄来一台小型发电机和一些电灯泡、几只大扩音喇叭,宣传队长尤眼镜正在指挥装扩音喇叭;他见到肖佐人便道:"你去找架梯子,把挂在土高炉上的那捆电线取下来。"
肖佐人立即找来楼梯搭到土高炉壁上,登上梯子伸手抓住电线,"哎哟!"一声大叫,从梯子上跌下来,在地面一上一下的横跳,电线缠绕在身上,昏死过去。
尤眼镜听到「轰轰轰」的响声,这是发电机在试机啊!连忙大叫:"快仃机!快仃机!有人触电了!"
机声一仃,肖佐人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尤眼镜和几个宣传队员用木棍来挑自己身上的电线,才明白自己触电了,觉得右手掌撕心地痛,一看手掌上裂开四个口子,像四瓣撕开的桔子红红的,却不流血。
肖佐人小心地解除身上的电线,发现电线尾端有铜丝裸露,没缠绝缘胶布,是自己不小心抓住正在试机带了电的铜丝,就触电跌了下来,好在发电机功率小,只烫出四个伤口,伤势不重。
尤眼镜关心地道:"你到厂医务室去,请欧祖甲治伤疤!"
"真背时,一来就受伤!"肖佐人埋怨自己道:"轻伤不下火线,没关系!"
一个宣传队员道:"不行!你脸色白得吓人,你得去看郎中!"
佐人这才觉得四肢无力,走路不稳,手掌更是钻心的痛,只得去找到医务室;医务室设在一间民房里,甲郎中是熟人,一看就道:"你咯是内伤,电把五脏六腑都打伤了,手上的疤反而没事,你要休息一个礼拜才行!"说完先在伤口上敷上消炎纱布,再用绷带包紥,嘱咐莫沾生水,几天就好,然后开了一张因公触电致伤要休息七天的证明。
从医务室出来,佐人才感觉饿了,于是去寻食堂;在好心人的指点下,找到了设在民房里的厂干部食堂,食堂开流水席,干部吃饭不要钱,随时凭票开歺,佐人才记起还没办报到领歺票,正在犹豫。
大师傅看见佐人,招呼道:"佐老师调过来了!"
佐人一瞧,有点面熟却喊不出名字,便道:"您是?"
"我是傅基云,有几年在你屋里用过牛,你那时还是细伢子咧!"大师傅笑道。
佐人这才记起来是一位族姑的男人,便道:"是傅家姑爷子,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唉,刚来就电打了,还冇领歺票哩!"
"电打的就是你!造孽!造孽!先吃饭!先吃饭!"说完端来一个半斤缽子,一缽豆腐湯,一小碗萝卜炒肉。
佐人吃完一缽饭,听见高音喇叭叽哩咕噜了一会,终于播出声音:"华石钢铁厂宣传队开始广播,首先播出特大新闻......"
什么特大新闻呢?请看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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