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六天辛劳赚钱二百五    一路高歌进冲捡烧柴

       渡船上挤得满满的，严重超載，渡船老倌在发脾气：＂你们想寻死是不！下去！下去！＂可谁也不动，都想早点过河。
       肖佐人看见毛弟、慧云和好几个五、六年级学生挤在里面，便点名叫喊：＂人太多，会出事，肖宪人、肖慧林、胡述煌......你们几个下来！＂
       毛弟、慧云和上十个五、六年级学生只好下了渡船，船轻了，渡船老倌才撐走了；码头上挤满了乱糟糟的学生和老师，肖佐人大声喊叫：＂要清查全部同学囘到了学校才开晚饭，大家莫性急；五年级、六年级是哥哥姐姐，先让低年级过河行不！＂
       五、六年级的学生都听佐老师的安排，让低中年级先过河，终于平平安安一个不少回到学校。
       轻架鸟和养路班长丈量了沙堆，以立方为單位，按规定结算了力资；养路班班长一再请傅校长接着干几天，因为社员都炼铁，烧炭去了，找不到劳动力。
       当晚办公前，傅校长髙高兴兴表掦了肖佐人的五年级，运的沙比六年级多多了；他说：＂明天继续干，只是三年级以下就不去了，留校在泥秀才指导下给各个菜园扯掉菜土里的杂草。＂
       老天作美，天天艳阳高照，肖佐人带领四、五、六年级一百三十多个学生连续干了五天，养路班长笑着说：＂夠了！夠了！＂
       萧雪云后来悄悄告诉佐老师：＂班长说我们总共弄了二百五十五元五角钱。＂佐人心想：自己那年挑沙建和平中学校舍，每天赚五角，如今一个学生平均一天也有二毛到三毛，算不错了。
       傅校长宣布星期天休假一天，肖佐人和毛弟，慧云囘了转肖家新屋，只见家里搬进来两户，一户是云开公柱桂，一户是横屋峙合八，他们的老火砖屋都拆了去建炼铁厂了，他们各占一间架了床铺，堆放家具，佐人一家挤在里间房里。
       峙合八五十多岁，是佐人的堂叔，他饱读诗书，田产卖得只剩几亩出租供饭，划的小土地出租，他高兴地告诉佐人：＂食堂要我当会计，发饭票子；我暂时住在你屋里，不久就会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过上共产主义好日子哩！＂
       柱桂也五十几了，婆婆是瞎子，就冇去炼铁，留在食堂出工，他气冲冲地道＂只怕天上冇得馅饼掉，反正在食堂吃饭，垅里出工，只要有个地方睏觉就是万福！＂
       一会威人囘来了，他穿了一身很不合体的大人中山装，威人高兴地告诉哥哥：＂贺同春老师见我破衣烂裤，就送我这身中山装，他是校长，兼我们的语文课，他把我写的作文当范文唸给同学听，后来问了我的家庭情况，送了我这身衣裤。＂
        佐人心想这贺校长真好，问道：＂你们没炼铁？天天上课？＂
       威人笑道：＂早就冇上了，天天筑土高炉，砍树烧炭，山上树砍光了，茅庐寺里几棵桂花树也砍来烧炭，可尽是灰，烧不出炭，土高炉空在那里，贺校长急死了。＂
       佐人心想，桂花树也砍了，难怪如今还没闻到桂花香；口里冇做声，想等玲云囘来，看看她的情况，可等了好久没回；虽然吃饭不要钱，但几个兄弟姐妹的口粮指标都到了学校，生产队食堂不开歺，四个人只好各囘各的学校赶中饭。
       当天晚上办公会上，傅校长很高兴地说：＂如今挑沙弄了油盐钱，但烧柴估计只夠两个月用，趁天气晴朗，还得进冲去弄些烧柴囤积，至少要能烧一个学期就好。＂
       教导主任王麦氏却道：＂我们是学校，开学上十天了，四、五、六年级还冇上一天课，我认为也得上个把星期的课，再去弄烧柴！＂
      ＂那不行，一下雨就会进不得冲，再则如今冲里烧炭，到处有树枝捡，比刀砍方便。＂轻驾鸟接着道：＂不备足柴火，生米煮不成熟饭，住校就会散伙！＂
       大多数老师支持校长，最后决定三年级以上明早囘去接砍柴刀和绳索扁担，早歺后进冲弄烧柴，由肖佐人领队，汪兰芳老师协助，其余的过秤记数。
       轻驾鸟规定六年级六十斤，五年级五十斤，四年级四十斤，三年级三十斤；过秤完成指标才开中饭。
       第二天，手拿各种砍柴刀和绳索扁担的学生齐集操場，傅校长作了动员报告，宣布按指标完成任务才开中饭；然后肖佐人带队，汪兰芳殿后，高唱：＂社会主义好！＂，＂吃饭不要钱＂等歌曲到十几里外的翻山岭去弄烧柴。
       农村孩子对砍柴多是理手，但大都只在附近的田墈边，山坡上砍点黄荆子、路边荆之类的灌木；这进冲去还是新鲜事，都很高兴，因为听大人说过山冲里可以捡到毛栗子，洋桃饭，猫梨子之类的野果子吃。
       佐人看到毛弟手拿柴刀夹在人流中，蹦蹦跳跳，扁担上的绳子左右摇晃，似乎蛮快活。这些孩子真能吃到毛栗子，洋桃饭、猫梨子么？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