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为弄油盐钱倾巢出动
挑沙虽然累争放卫星
肖佐人端起自己的美孚灯,从堂屋的板梯上一步一级上了楼,见楼门搭上了门搭子,便对随后跟上来的胖头鱼道:"你这样搞,学生要解手出不来,他到哪里去解大小便啊!"
"不搭好门,他们晚上下楼,又没有灯光,摔伤了我能负责么!"胖头鱼委屈地道:"我也是没法子啊!"
肖佐人开门进去,只见几十个上十岁的细伢子象摆游鱼子一样靠墙摆成两排,都不脱衣褲,一股汗臭味;一个细伢子竟坐起来喊:"佐哥!"其他的都好像睡着了。
肖佐人自然知道是毛弟,他读三年级了;便道:"在学校里要喊老师。"
肖佐人从中间的过道走过去,看两个墙角,都没有尿渍,囘转来到门口,才发现门旁的墙角湿漉漉的。
肖佐人心想肯定是尿胀开不了门,就屙到墙角落了,怪不得学生;要解决只有在门角落放个尿桶,如是对学生们道:"我会在门角落放只尿桶,下次屙到尿桶里,再乱撒就要受处罚!"
农村人家家户户会在卧房门角落放个尿桶,一来晚上可以不去茅坑,二来收集尿水作肥料淋菜;阴家垅尿桶多的是,于是肖佐人报告轻架鸟,请准许收集尿桶,在毎间寢室里放一个尿桶。
老师们都嫌尿桶放在卧房不卫生,同意拿出去给学生用;于是肖佐人喊来几个五年级的大学生帮忙,将老师们送来的尿桶里的尿液倒到茅坑里,到屋旁的水坑里洗了洗,每间学生寝室放一个。
第二天七点,学生们吃了一顿半生半熟的糙米饭,各带工具在操場集合,轻架鸟交代好学校的规定之后,学生们高唱:“如今吃饭不要钱......"等革命歌曲,在肖佐人的带领下,来到归龙桥分批坐渡船过了河,就在沙滩上用手把沙捧到箢箕、旧篾箩、书包里,担的担,抬的抬,背的背,沿一条斜坡大路爬上河墈。
肖佐人赶忙在公路边用石灰依次洒出各个年级堆沙的地方,各年级的班主任都招呼本班的学生到自己这儿来倒沙。
肖佐人班上的胡雪梅很不好意思地跟佐老师说:"我身上来了,今天干不得重活。"「身上来了」,肖佐人没听清忙问:"你爱人来了?"旁边一个女同学笑道:"各还不晓得,身上来了就是那个东西来了呗!"
肖佐人看见过茅厕里都挂有一些布条条,听人说是堂客们身上来了,就用这布条包上草灰,系在胯里,听清之后便红着脸道:"你来打正字,我去运沙。"
几百学生热情洋溢,笑语喧哗,争先恐后,把沉重的河沙送到公路上;肖佐人看到养路班里有一架拖沙的板車,就跟养路班借好,叫五年级几个大学生,跟自己一道用板車运。
十六个己经结婚或订婚的女学生中有个韩华之,原是某部队文工团的战士,入了党,还有个宾庆云,也长得很漂亮,爱人是现役軍官;这两个马上和佐老师一道,用这架板車运沙。
虽然进入八月,秋高气爽,但晴天艳阳高照,气温仍很高;佐老师在前面拖,韩华之与宾庆云在后面推,将半車河沙送到河墈上,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可卸下来一大堆,抹抹汗又去运。
「嘀!嘀嘀!」一辆大卡車鸣嘀而来,佐人忙高声大喊:"汽車来了,大家靠边!"这辆解放牌汽車颠颠簸簸急驰而过,卷起一股风尘;学生们像看怪物似的,仃在路边望,直到汽車转弯不见了,才移动脚步。
中午,轻架鸟带着种菜的泥秀才几个用箩筐担来了缽子饭,毎缽饭上有点老醃菜,学生们从口袋里抽出随身带的竹筷,听班主仼报到自己的名字,就挤上去领。
吃完饭,又开了工,轻架鸟在河墈高坡上大喊:"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加油!加油!我们的女将放卫星啦!"他在表掦韩华之、宾庆云、肖雪云这些女学生。
肖佐人一边拖板車,一边观察,看到学生们的劲头越来越小,爬坡的速度越来越慢,箢箕,箩筐里的沙子越来越少,孩子们实在累了。
肖佐人看到毛弟、慧云和大多数中、低年级的学生坐在沙滩上;但是自己班上这些大学生劲头还很足,宾庆云、韩华之,萧雪云等累得脸红红的,可还是一脸笑容用力推車。
"坐在沙滩上的都起来,鼓足干劲,再放两次卫星就收工!"傅校长也知道细伢子累了,但还是想再榨几滴油,鼓动学生再运两转。
终于收了工,学生们都往渡船上涌,这不行,会出事,肖佐人想,真出事了么,请看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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