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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的昙花第一0五章

(2024-05-22 17:06:42)
分类: 怒放的昙花

        肖佐人记起龙大炮在峙英私塾读的「杂货铺店」,四字一句,朗朗上口,于是也编了一段:"农活农具,都有文字;水田旱地,塘坝沟氹......"决定当晚就教学员认写这十六个字。

       断了阳光,二十几位青年男女就背来四张八仙桌,各带凳子和洋油灯,在横堂屋摆整齐,静静地坐下;肖佐人早己先到,锅烟墨子油的黑板未干,他还是在「参軍光荣」的小匾下钉了个大竹钉,背面朝外,挂了上去,准备在背面写字。
       也没有什么开学仪式和典礼,开门见山,肖佐人就开始讲第一节课,用粉笔在木板上写下"農活農具"四个大字,教学员认,教学员写。
       那时还是繁体字,一个「農」字就教得佐人唇干舌燥,好在旁边就有东九娘子的灶门(厨房),有学员勺来一瓜瓢水,佐人喝下水又教:"一竖,横折,一竖,再一竖,一横,再一横封口,下面一横,旁边一撇,里面一短横,再一长横,竖提,一撇,一捺;農民的農,農、農、農、農活的農,農具的農。"
       学员们就用指头在八仙桌上写,一边写一边唸;肖佐人原打算教十六个字,却只教完八个,许多学员的洋油灯就油尽灯灭,只好结束;但是大家都很高兴,决定明晚多上点洋油,有的还说要去买本子和水笔来记。
       从此肖佐人天天晚上来上课,整个冬天的晚上,肖家新屋书声朗朗,人们不再喊佐伢子,而是改口喊:"佐老师。"那位民兵队长也不再通知佐人去参加每月一次的训话会了,佐人心情舒畅,教课更卖力,从不缺课。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三,树人放学回到家中,六个孤皃聚在一起;連续几天大雪纷飞,肖家庄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屋檐上吊挂几尺长的冰溜子;天寒地冻,人人缩在屋内,夜校仃了课;也没有人送什么司命娭毑上九天,也不提什么过小年,也不打什么淘末,大年三十没有「抓钱爪」,没有炭火守岁,没有谁发压岁钱,初一也无人开财门,也无人拜么子年,听不到鞭炮声,肖家庄連续第三年春节冷冰冰。
        正月初二大天晴,傍晚,一个身穿列宁装上衣的姑娘,背个挎包到了肖家新屋大槽门,她进了槽门站在禾坪中,犹犹豫豫,不好往哪里走。
       肖佐人正挑着旧水桶到胡家塘挑吃水,一眼认出她是比自己大十岁的姐姐育云,忙放下水桶,奔过去叫道:"姐姐!我们家在老灶门!"
       育云便跟着佐人到了老灶门,老灶门原来有两个灶,北满婶离开以后,就拆了一个,改成一间房,从这间房的墙上开了一个门洞,通往南七爷原有的卧房,原有卧房通往大吃饭屋的门则用土砖封闭;肖佐人的家成了独门独戸,偏居新屋一侧。
       育云自然熟悉这老地方,她进了卧房,发现亲娘冯氏夫人陪嫁来的红漆床柜都不见了,只有破旧的床柜,她眼含泪水,仍在旧柜里找来找去,她想找到曾放在大柜里的父母照片,可是她哪能找到,呆呆的站了半天,含泪无语。
       育云的堂叔肖峙建,在读高中时就加入了中共,积极闹学潮,闹工运;沄城解放,他被仼命为朱亭完全小学的校长,就把在省立女师毕业的侄女育云调来当教导主任。
       自从土改开始,上头就向参加革命工作的地富子女宣布要执行「迴避政策」,与家庭脱离关系。
       肖峙建自然知道堂兄峙南夫妇双双在土改中失去生命,他告诉了育云,一再告诫要划清界线,站稳革命立場;育云强忍悲痛,在得知父亲死讯后写了一封充满悲愤的信寄给继母,继母王洪杰看得涕泪横流,看完就烧掉了;土改复查结束,农会解散,「迴避政策」解除,育云趁寒假囘到肖家庄看看弟妹。
       育云强忍悲痛,与弟弟妹妹一起生活了几天,她帮弟妹补好衣裤上的破洞,袜子上的烂底,趁晴天拆洗了旧被帐。
       育云告诉弟妹:"我每月有二百二十斤大米的薪俸,除了卖钱供树弟的学费,还有点剩余,积攒起来,供你们吃饭,只是从朱亭运囘来不容易。"
       肖佐人安慰姐姐:"我估计自家的谷可以吃到五月,到青黃不接时我拖架土車子来运两百斤。"
       育云知道父母都葬在麻子坪,却不敢提出去祭拜,当年人人都忘了祖宗和死去的亲人,没有人扫墓拜坟;地主富农家不敢,贫雇农家早就埋怨祖先不保佑自己发财,买不起香烛鞭炮钱纸,从来就不拜坟;如今是搭帮毛主席翻了身,更不记得祖宗。
       育云几次站在胡家塘边朝麻子坪,腰塘方向远眺,她的亲娘亲弟葬在腰塘,父亲继母葬在麻子坪,她珠泪滚滚,发现有不认得的人来了,就急急囘家。
       晚上,育云和玲云、慧云挤睡一床,肖佐人则与三个弟弟挤睡一床;明明听见姐姐在呜咽抽泣,却无言相劝。
       育云一再嘱咐几个弟妹努力读书,一再向佐人保证会尽力支持,共同养育弟妹,才带着树人泪眼婆娑离开肖家庄囘学校去,她要到县里参加开学前的政治学习,树人也得到潭城一中去报到,参加政治学习。
       冰天雪地为时不长,天气一暖和,夜校又开了课;很快到了春耕大忙时月,肖佐人应学员的要求,即使干一天农活累得筋疲力竭,也坚持上课;他觉得自己既然是用贫雇农血汗钱读了几句书,就应该囘报他们,帮助他们在文化上翻身。
        一天晚上,佐人正在上课,民兵队长进来通知佐人:"上头通知你,明天上午到胡家台子去开会。"民兵队长虽然一字不识,他却不来夜校上课,他毎天晚上还是带几个民兵巡夜,防止地富反坏搞破坏。
       肖佐人下课以后,就到肖柱仁家,告诉肖柱仁,明天要去开会,不能帮他翻沟沤肥,要后天才行。
       肖柱仁是毛栗坳人,比佐人大几岁,是掺砂子搬进新屋的,其实也是肖姓族人,他随其父在长沙,读了高小后在一个什么厂子当了工人,还娶了个漂亮老婆;听说土改可以分田分房,他父亲打发他带妻子女儿囘了老家,划了个雇农,毛栗坳田少,所以动员他搬进肖家新屋,三个人分了四亩半水田。
       肖柱仁不会种田,又有点文化,不时到长沙去干几天,田里的农活几乎全是佐人打理,自然二话不说,要佐人后天帮忙。
       当年为便于领导,几个自然村设一个片,胡家台子是一个大姓的宗祠,处于油铺片的中心点,片会就设在这里,肖佐人是去开什么会呢?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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