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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翁赵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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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的昙花第一0六章

(2024-05-23 21:25:38)
分类: 怒放的昙花

          胡家台子也是个大姓祠堂,肖佐人走进同样绘有秦叔宝,尉迟恭两位门神的大门,看到空空如也的大祭殿的五服台上挂一红纸横幅,上书:"向帮助贫雇农文化翻身的群师致敬!"

       祭殿里己经聚了一些人,范小亮看见佐人,一脸笑容过来招呼,肖佐人忐忑之心顿时平静下来;他看到了结义大哥尤眼镜也在人群中,还有三弟龙大炮也在其中,只是都生飘飘的,似乎是陌生人。
       当大祭殿人满之后,范小亮大声宣布:"油铺片群师表彰大会开始,请片长作报告,大家欢迎。"
       范小亮带头鼓掌,肖佐人看见龙大炮满脸笑容向大家招手,然后在作为主席台的五服台香案前大声道:"今天召开农民冬学群师表扬大会,毛主席说农民经济上翻了身,文化上也要翻身;我是大字不认得,细字墨墨黑,认不得一箩筐,撘帮毛主席分房分田过上好曰子;文化上也要打个翻身仗!但是要表扬冬学群师,所以今天开表掦会,请范干事讲话。"
       范小亮笑容满面,大声说道:"春耕大忙,长话短说,许多夜校仃了课,只有莲池、黑龙潭,顺塘坚持在上课,群众反映很好;没有识字课本,黑龙潭民校自编四字歌很受学员欢迎,经群众评议,莲池的尤义宙、顺塘的黄志君、黑龙潭的肖佐人评为优秀群师,特发奖品,以资鼓励,希望全体群师向他们学习。"
       尤义宙,黄志君、肖佐人依次从龙大炮手中接过一个八十页的小笔记本就散了会。肖佐人如获至宝,拿着日记本往家走,经过顺塘墹子,看见小山顶上的龙王庙,心想好久没去五伯父家了,爬上去一看,空无一人。
       肖佐人帮峙才五夫妇搬到老龙庙之后,多次去看过,还帮他们与超人书来信往;超哥在武汉华中工学院工作,聚的老婆在鸭婆垅小学教书,遵守迴避政策,不与父母联系;但却与佐人有联系,按时给父母寄生活费,由佐人领取转交。
       五伯父母哪去了呢?佐人下山到蔴园成嫂子家一问,才知道如今迴避政策解除,超哥己经把父母接走了;成嫂子还告诉佐人:在十九完小教书的金林夫妇也把芹二伯母和大嫂子接走了,自然公也空了,佐人听了很高兴,心想超哥夫妻、金林夫妻都算得孝子贤孙,五伯父母,芹二伯母,大嫂子灾难己经过去了,只是仍无大哥、成哥的消息,不知是死是活。
       从此,肖佐人白天干农活,做小工,晚上坚持到民校上课,很受群众欢迎;学员们见佐老师一家全是小孩子,没一个大人照看,就劝东九娘子与佐人住到一起,帮忙照看家务。
       东九娘子没有亲生子女,东九爷前妻的子女如今都亲佃中农申哥,从来不进东九娘子这个家;东九娘子作为軍属,水田由佐人代耕,佐人实际上供养了她;东九娘子终于同意与佐人住到一起,只是一再申明:"我不会弄茶饭,干家务,只帮忙照看几个细伢子,打打补丁,缀缀扣子。"
       学员们帮忙,拆散东九爷前妻陪嫁来的宁波床,抬起一大一小两个红漆柜,扛上红漆八仙桌,搬到佐人家;佐人把一个旧床蔸子搬到北满婶新灶屋,让出母親的老卧房给伯妈住;从此,东九娘子带着玲云、慧云睡宁波床,威它、毛弟睡对面的架子床;佐人则睡灶门的旧床,床旁有张八仙桌,仍作吃饭屋。
        东九娘子的住房空了,成了民校教室,当然比横堂屋好多了,朝南两个大窗户,夏天晚上凉风习习,冬天关好门窗,暖暖和和,肖家新屋的农民夜校越办越红火。
       酷暑炎天,女学员刀把一的媳婦菊英用南笋壳叶做了把大蒲扇,送给佐老师搧风;寒冬腊月,老长堂客梅香亲手为佐老师做双布鞋暖脚;春种秋收,男学员建仁、中田,春华等等都来帮佐人的忙。
        肖佐人应学员的要求,教打算盘;其实佐人也没用过算盘,他借来算盘,先自学;边学边教学员打「六百六」,打「九轮子」。
       当年还用一斤十六两的老秤,算账很不方便,佐人自学「斤求两」,带领学员熟读:「一六二五,二一二五,三一八七五直至十五九三七五」的计算口诀。
       肖佐人详细解说道:"一六二五,就是一万块钱一斤的东西,毎一两的价是六百二十五元......一万五千块钱一斤,就用十五九三七五这句口诀,那毎两就是九百三十七元五。”
        学员尤淸秀问:"如今票子只有万、千、百,怎么办呀?"
        肖佐人笑道:"就用四舍五入法,比如鲤鱼四千元一斤,就用「四二五」这句口诀,毎两二百五十元,如果这条鲤鱼是十两重,那就要给二千五百元,如果是十一两重就加二百五十元,没有十元的票子,上了五十就入一百,成了三百元,十一两就给二千八百元。"
       学员建仁问:"四舍又是什么意思呢?"
       佐人解释道:"比如牛肉一万元一斤,你买了一斤一两,一斤是一万元,一两则用一六二五,是六百二十五元,五入到二十成了三十,还只六百三十元、三十不能入到百,舍掉不要,所以称一斤一两牛肉只给一万零六百元就行了。"
       肖佐人的耐心很受学员赞掦,黑龙潭民校不像别的村的民校只冬天上课,  (所以龙大炮只记得冬学,)而是常年上课。
       这年收完秋,肖家庄又和莲池村合并成龙潭乡,乡长是入了党的民兵小队长刘国安,秘书是尤眼镜。
       刘乡长通知肖佐人参加查田定产学习班之后,就和以何九,金眼鹭鸶,揚名等组成的查田定产小组一起开始一坵一坵丈量肖家庄的水田,査验土质肥瘦,确定亩产量,按新丈量的面积计算产量,确定应交公粮数量。
        何九、金眼鹭鸶照发作形丈量,验定土质,揚名拿个算盘计算面积,佐人填写面积,土质等级与初定亩产量的草册。
       这个任务工作量很大,整整忙了一个冬天才丈量完,第二年春天又由区派工作组抽检复査,认为合格,才计算出每坵田的定产量和应交公粮数量,正式填造表册。
        这天,天气十分闷热,乡秘书尤眼镜和肖佐人在成仁公大祭殿里,打着赤膊,揮汗如雨,填写表册,两个人只埋头写字,很少讲话。
       傍晚,尤眼镜走了,肖佐人正在收拾表册,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佐人没有雨伞,望着屋檐下的水注子发呆。
       刘乡长道:"这么大的雨,你莫回去了,跟我睡算了!"天完全黑了,雨越来越大,佐人估计学员也上不了民校,好在弟妹有伯母照看,就和刘乡长一床睡下了。
       "刘乡长!刘乡长!出大事了!快起来!"有人在窗外大喊;佐人在睡梦中惊醒,出什么大事了呢?请看下一章。
       注:当时还用旧币,一万元相当后来的新币一元,一千相当一角,一百相当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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