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新闻与现实

最近的媒体上有这样一条新闻：“面对新闻媒体的舆论监督，郑州市规划局副局长反问记者：“你是准备替党说话，还是准备替老百姓说话？”这句“剽悍”的质问，引来了舆论众口一致的谴责。由此我联想到从今年春节前至今日，我所居住小区的五里河地区文体活动中心（也是五里河地区共产党员活动中心）所发生的一件事。

去年“十、一”后，五里河地区文体活动中心随同街道办事处从大馆附近搬迁到了我们小区的门市房里办公。活动中心的二楼设有舞蹈训练室和电化室，在走廊里安置了两副乒乓球案子，并同时安装了跑步机等一些健身器材，这是一个很好的便民、利民的文体活动中心，很受大家的欢迎。我们几个爱打乒乓球的人经常去打球，活动中心的领导也是很欢迎我们去。有一天打到11点多钟了我们穿上衣服准备回家，活动中心的领导从一楼特意走上来告诉我们：“上级领导今天要来检查，大家晚走一会儿吧！这样场面好一些。”我们感到活动中心领导平时对我们也比较客气，以后还要天天来打球，晚点就晚点回去吧，于是我们又换了衣服继续打球，中午12点后我们才回家。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上级领导检查后，我们的苦日子也就随之而来了。

首先是跑步机的钥匙不在原位了，没有钥匙通不了电，跑步机就成了死机。你想用就得到楼下找活动中心领导取钥匙，可是领导有时不在家，你就甭想用跑步机了；为了用跑步机还要到楼下去找领导，有些划不来，实际上跑步机就成了摆设。这样过了半个月后，又不让我们一周五天、天天都来，而是只允许我们社区的人每周一、二、三、五的上午来，时间定为9时到11时，并且要由社区的专职人员带领我们来活动。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是活动中心是为五里河地区全体居民服务的，不能只安排你们一个社区的人来活动，作为领导要考虑和安排其他社区的人活动时间；没有社区的专职人员带领，谁知道你们是哪个社区的，出了事谁负责？真不愧是活动中心的领导，考虑的就是周全，前瞻性多么强！既达到减少、限制你们活动的次数目的，又不让你们抓到辫子，实在叫人佩服！可事实上除了我们几个打乒乓球的来，也没有见到其他社区的人影哪？

在这期间的某一天，上级给舞蹈训练室配备了一架钢琴，《沈阳晚报》还特意进行了报道，说是有利于社区居民的文化娱乐活动。有个会弹琴的同志看见了就去弹一弹，这可不得了了，活动中心领导听到了二楼的琴声怒气冲冲地从一楼爬上来，指着弹琴人的鼻子大声训斥着：“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钢琴是让你弹的吗？你弹坏了怎么办？”我们都一脸茫然，不清楚那钢琴是给谁配备的？不让我们弹放在活动室里做什么？随后活动中心的工作人员便把一张电脑打印的“未经领导允许，不准擅自弹琴”的黑字白纸贴在钢琴台版上。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有人来弹琴，都是我们不熟悉的人。

健身不行，弹琴不行，只有打乒乓球的日子也没有过一个多月，活动中心领导又来了新招法。有一天我们去打球，可是通往二楼的大门紧锁着，门上贴着一张告示，也是电脑打的白纸黑字：因维修内部，暂不开放（现代化的办公条件多么方便，多么及时）。我们都很纳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要维修了？我们又一想，“暂不开放”就是暂时不开放，不是长久不开放，时间不会长的。活动中心要维修内部，也是为了我们今后更好的活动。这样一想，无奈的我们只好啊q式的自我安慰地回家了。春节过后我们带着球拍去打球，可是那张黑字的白纸阻挡了我们的脚步。我们去问活动中心的人，什么时间能维修好，中心的人说：“民工还没有回来，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动工维修。”过了一个月后我们再去时仍然没有动工。再过了两个月后也是如此。直到今天还是“维修内部，暂不开放”。但叫人感到迷惑不解的是：每周二、四、六下午4点半到6点半的围棋辅导班却照常进行，一天也没有耽误。为什么呢？澳！那是有偿辅导，辅导一人一次要交30元钱，创收不能不搞，钱不能不收。活动中心的领导市场经济头脑还是蛮在行的。

从春节到“五、一”的这段日子里，也没有其他的运动场所可活动，我们就在小区院里的活动室一边下棋一边议论这件事。有人说：“到它的上级机关告他去！”大家估计它的上级机关是五里河街道办事处和沈河区文体局。可是五里河街道办事处与活动中心也就是楼内的门对门，办事处能不知道吗？为什么不管呢？细心的人分析道：“你们不来打球了，机关的人就方便了，大门一锁就可以在里面无拘无束地玩呗！玩到什么时间也没有外人知道，也涉及不到公务员和政府的形象问题。”也有好信的、等得不耐烦人去问一问都半年的时间了，到底维修什么？可是活动中心没有人回答你，只是说：“不知道！”你想了解事情的真相都办不到。更有的人气愤地说：“这些人真坏！简直给共产党抹黑！以后街道再让干什么事也不参加了！捐款捐物也不捐了！”

在一起参加议论的人有退休的省、市局级、处级干部，也有企业的领导。退休的人都会修身养性，大家都是说说而已，都不愿意动真格的，都明了官场的潜规则，都知道去它的上级机关告它一定会成功，也都明白告它对自己没有任何伤害，可是就没有人这样去做！可也是，退一步想一想，打不打乒乓球是个小事，锻炼身体的途径多着哪！犯得上为它大动干戈吗？如果真的这样较真，还能活下去吗？还能健康长寿吗？身体可是自己的！

 “五、一”后小区开始了钓鱼运动。也陆续地在小区院里的地下室安排了乒乓球室和健身器材，这样一天24小时都可以随意地去打乒乓球和健身了，有谁还会去“共产党员活动中心”或“文体活动中心”呢！人是不去了，可心里……

活动中心的大厅里挂的红绸黄字的“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条幅仍然是那么的醒目、张扬，是乎在提醒、告诉人们什么，可这里的人们都习惯了它的存在、熟视无睹了，政府机关里某些人身上的公共权力早已异化为维护私利的冠冕和颐指气使的权杖了，早已不满足于在暗箱里操作而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台面上公开表演了，因为科级领导是处级领导任命而不是群众选举的，对领导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对群众飞扬跋扈、无所顾忌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奇怪吗？

“替谁说话”的实质是为谁执政，为地区群众服务的文体活动中心千方百计地阻止群众去参加文体活动，其实质又是什么呢？

2009-0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