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本的一个谈人生经典小故事的电视节目,其中有个电视台导演谈自己做综艺节目选演员的故事,一群女孩子集中在电视台接受跳舞、唱歌等训练,导演有时会突然招呼她们:你们都过来,我来跟你们说点事……于是女孩们马上一拥而上,围在他身边……其实这是导演的小伎俩。他有些得意地在节目中谈到:这是我对她们的一次考验,这是我选主角的一个方式,听到我的招呼后谁第一个过来,靠我最近的那位女孩我就把她推为节目的主角。说实话,有时候看她们实力不相上下,实在难定夺。第一个过来,能够站到别人前面,说明她有干劲,有热情,而且听话,一定能胜任工作。
这个导演颇有心机,很聪明,他的话无不道理,行动迅速的人,总是领先别人,个性张扬,做事有热情。在现实生活中,也往往是这样的人受瞩目,说得通俗点,“领先型”的人容易“占便宜”,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如果我是那位导演,我可能会选离我最远后面一排的人当主角,甚至把机会给来不及跑过来、还站在角落的那位。是同情弱者吗?也不完全是。如果我手握权力,我倒要想方设法缩短与离我最远的人之间的距离,我希望有自己的独特发现。
因为我自己常常也是属于站在角落里的一位,我能够理解“落后者”的心情。在人前不积极,不争先,是因为怯弱吗?也许是的。行动迟缓说明个性内敛,有些冷淡,但是不争先不能完全判断为没有自信。也可能出于这样一种心境:泰然处事,顺其自然。甚至有这样一种自信:我何必跟你们争呢,我总有自己的机会,我有自己的位置。
这一路走来,站在角落的我也曾被相知者赋予机会,所以感激在心。
日本的男演员里,我最喜欢的是西岛秀俊,在电影节等场合和他见过两次面,交谈过几句,感觉他是个内向的人,一句话只说一半,以笑意带过。在电影节那样的大场合说话,他甚至有些害羞,说错了,以手掩面。但他是个优秀的演员,内向、执著而有暴发力。我相信,他也是属于在人前站在后面一排的人。
这年头胆大的人实在太多了,要想出名,什么法子都能使出来。人人都想站到前头,那就让人不知道前头在哪儿了。在这乱世里,还是给胆小的人一些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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