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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大学周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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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钵中之脑”看机器无心

(2015-01-01 09: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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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脑反思

分类: 学术

美国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在《理性、真理与历史》一书中,提出了一个被称为“钵中之脑”的思想实验,其原文如下:

这里有一个哲学家们所讨论的科学幻想中的可能事件:设想一个人(你可以设想这正是阁下本人)被一位邪恶的科学家作了一次手术。此人的大脑(阁下的大脑)被从身体上截下并放入一个营养钵,以使之存活。神经末梢同一台超科学的计算机相连接,这台计算机使这个大脑的主人具有一切如常的幻觉。人群,物体,天空,等等,似乎都存在着,但实际上此人(即阁下)所经验到的一切都是从那架计算机传输到神末梢的电子脉冲的结果。这台计算机十分聪明,此人若要抬起手来,计算机发出的反馈就会使他“看到”并“感到”手正被抬起。不仅如此,那位邪恶的科学家还可以通过变换程序使得受害者“经验到”(即幻觉到)这个邪恶科学家所希望的任何情境或环境。他还可以消除脑手术的痕迹,从而该受害者将觉得自己一直是处于这种环境的。这位受害者甚至还会以为他正坐着读书,读的就是这样一个有趣但荒唐之极的假定:一个邪恶的科学家把人脑从人体上截下并放入营养钵中使之存活。神经末梢据说接上了一台超科学的计算机,它使这个大脑的主人具有如此这般的幻觉……

“钵中之脑”,或许仅仅是一种理论假设。但由于不能排除其纯理论上的可能性,因此起码在哲学上给我们提出了这样二个隐喻性问题:(1)我们是否都是钵中之脑?(2)操纵钵中之脑的超科学计算机真的存在吗?很明显,对于这二个问题的回答,有助于我们弄清人脑与机器在心智上到底存在不存在本质的差异这一问题。或许正好也顺带跳出了“他心知”命题的困境。

那么“我们都是钵中之脑吗”?也就是说我,你还有你周围那么多的人难道都是像普特南描绘的那样,并非是完整自主的人,而仅仅是些养在营养钵中的、受超科学计算机控制的脑。其实,这一问题是一个典型的怀疑论质疑。我国古代思想家庄子曾经提出过类似这样命题的寓言(《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这个寓言换个角度讲同样也隐含地给出了这样一个哲学命题:“我们都在梦中?”应该说,从本质上讲,这一命题同“我们都是钵中之脑”是等价的,指的都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虚幻假设。

直觉上,大概我们谁也不会承认我们都在梦中且又不为我们所知道。但我们又怎能证明“我们确实不在梦中”呢?即使在你自认为是清醒的时候,要想通过实证手段给出有说服力的证明也是十分困难的。特别是由于你所能采取的一切实证手段,原则上也都会在梦中“实现”,于是你的这一切努力,都会被认为是“梦中所为”之事而使你为证明“不在梦中”的努力付注东流。

例如,你可能会说:“你看,我可以掐自己一下并感到疼痛,说明我很清醒而不在梦中。”但我却可以反驳说,这一行为正是你所做梦的一个内容,因为你正在做“我掐自己一下以证明自己不在梦中”的梦。看来任何直接给出证据性证明都是徒劳无益的。我们必须另谋出路。

稍微深入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像“我们都在梦中”之类的命题,均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命题的自毁性或自我反驳性。所谓命题的自毁性是指:当一个命题为真时,你可以由此推翻该命题自身的真理性。例如“任何话都不能相信”就是一个自毁命题,因为“任何话都不能相信”本身也是一句话,因此按照这句话陈述的内容来看,这句话本身也就同样不能相信了,于是这一命题自己把自己推翻了。

对于“我们都在梦中”也一样。如果该命题为真,那么我们就知道“我们都在梦中”,而“我们都在梦中”却意味着我们并不意识到,从而也就不知道“我们都在梦中”。这显然是一个矛盾,也就是说,“我们都在梦中”是不成立的。于是依此类推,“我们都是钵中之脑”同样也不能成立。

实际上,美国当代认识论哲学家J·丹西在《当代认识论导论》一书中早就给出了“我们都是钵中之脑”的否定证明,其论证为:“这个论证(知道是否为钵中之脑)所依据的原理,可以用公式表示为一种处于已知制约条件下的闭合原理:

PCk:kapka(pq)]→kaq

这个原理断定,如果a知道pa知道p蕴含q,则a也知道q;某一命题,如果我们知道它是我们已知的一个命题的结论,我们就总能知道它是真的。……于是,假定a不知道q(kaq),并且a确实知道p蕴含q(ka(pq)),这个原理就允许我们推断a不知道p(kap)。因此这似乎表明:更一般地说,既然你不知道你不是瓮中之脑(即钵中之脑),你就不可能知道任何命题p;就这个命题p而言,你知道如果p真,你就不是瓮中之脑。”(第11页)

这里尽管J·丹西先生用到了知道逻辑而使证明过程显得有些晦涩,但我们终于欣慰地看到,我们并非是什么钵中之脑,更非是受超科学计算机所操纵的傀儡。因此只要机器建立在逻辑运算之上,受到逻辑一致性约束,那么任何超越逻辑运算的努力,机器终将注定是难以胜任的。像人类心智这样复杂的事物,那怕是局部实现,只要其含有超越逻辑运转的成份,就远非是逻辑机器所能胜任的,更不用说是心智中的意识活动了。这就是“钵中之脑”带给我们的启示。

或许在心智再现研究中,出路不可能通过逻辑拆解重建的方法来实现,如果存在什么方法的话,那也只有以复杂性对付复杂性的方法来寻找出路,通过特异化的“机器”本身来拥有某种心智能力,而并非要靠逻辑编程的步骤来实现。

当然,实际上这种用复杂性来对付复杂性的方法,由于仅仅只是利用自然力量来对付自然模仿问题,因此从根本上讲已经不属于人工的范畴。从这个意义上讲,任何让机器拥有心智、甚至意识的努力,必然会遇到这样的二难境地:要么放弃逻辑的人工手然,采用特异化的自然手段;要么坚持局限的逻辑人工手段;前者正是自然界孕育出人类心智的途径,即使“仿造”成功,也已不是“人工”的心智了;后者则死路一条,那就是基于逻辑的机器,只能是无心的机器!

 

                                                    周昌乐,2015年元旦摘自《无心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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