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小练笔
(2016-07-02 21: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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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
闲下来突然惦记你。
真是幸运啊,你说你活着。
这是你惯常的语气:
“真是幸运啊!
名利是夜街上追逐的猫狗。
我有真正的健康,童心和安宁。”
我想象你穿着阔大的衣服,
在菜场里恣意晃荡,也学你造句:
真是幸运啊,生活可以如此宽松。
比起更艰难的旅人,我可以停顿。
比起更黑暗的行走,我可以等候。
真是幸运啊,这些年锁孔没有锈蚀,
门前地毡下总能摸到家的钥匙。
真是幸运啊,我还能去看你。
听细小的火花在我俩掌间哔哔卟卟跳动。
《背离》
一、
她的锁心里没有真爱的牙齿
但她仍是美妙的
他说:我只想做点我喜欢的
比如老年的迷醉和沉沦
春天继续丰饶 怀想之痛也在
他的一意孤行 磨损多少耐心
“你开心就好!”空城里危机四伏
你反复出走 他永不归来
二、
还是说背离 作为情感的判断词
似乎它才是可信任的
就像真实的苦难让幸福虚弱
就像相爱一再流于形式
当众多的美只是附庸了春天
繁花落尽露出背离的骨头
当肉体的亲近也变得盲目
“我不阻止旁人,但可以叫停自己。”
《不济》
好端端的话 自己折向反面
往前的路 突然转弯
她的愤怒是莫须有的
他的疏离里有旁人的石头
热汤里的冷言哽咽
热茶里的冷语胃疼
运气就像庄稼 我深陷于歉收年份
善念落地迈腿 奔跑成荆棘
《北方白桦林的苍茫》
北方平原上大片的白桦林
在道路的两边尽情铺排开去
遮天蔽日的苍茫
也从这些阔大的林中升起
我喜欢这样的苍茫
它们一定安抚了我的内心悲怆
我也喜欢看那些长尾鹊
在这样的苍茫里悠然地来回
将窝筑在或高或低的枝杈上
仿佛白桦林给了它们更开阔的选择
它们可以是苍茫的主人
也可以是苍茫的仲裁者或代言人
《被一杯酒打开的身体》
被一杯酒打开的身体
里面有一只空置的酒杯
你看见的是一个新鲜撕裂的伤口
你看见的是一只蜷缩之鸟的战栗
被一杯酒打开的身体
也许会毁于再一次的打开
现在 她露出空置的酒杯
里面有她自酿的酒水残留
像被狂风猛然撬开的窗户
太长的时间里她有太多必须消化的风雨
《抱怨之诗》
一个女人毫无预兆的愤怒嘴脸
转向你 她言语里的电闪雷呜夹杂着
风雨的腿脚 那个男人也是
很快 他们结成一个阵营
很快 身体里的一队人马也呼啸而去
那张脸一改往日的柔情蜜意
多少年了 你总是侧身行走
绕过是非小径 仇恨大道
良善之人 还是步入了严酷时辰
像是酿坏的又一坛米酒
像安静的伤口剥落了膏药
像尘土四起 狼烟滚滚
你无法抹平内心的皱褶
纵千般委屈能与万人说也一说就错
只写下几句抱怨之诗看着天黑
《醉的时候他们才是相爱的》
醉的时候他们才是相爱的
酒到七分 他牵着她手当众盟誓
酒到八分 他跳上台为她且歌且舞
“酒真是好东西。”朋友们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第二天他不再记得 也没人提起
也只有在酒醉时 他心里的老虎才放归山林
单独遇见 他却总是垂头擦汗眼睛转向别处
他几次提起初见场景 她不记得
却不忘第一次同醉 那时她正遭逢击打
心有万古愁 求一时忘却
服务生一次次送酒送到手软
红的白的啤的堆高暧昧的酒沫
一帮人疯闹到非男非女屋顶微掀天色渐明
这个不自信的女子真的感动
她说 酒醉时分与她夫妻相称的男子
相见时总给她一份敬重
送行时又抢先提上她的行李走在众人前头
他自然流露的好 那么天经地义
拥别时 她的身子想柔软些却总显僵硬
她说 那时候她只想流泪:
“真好啊。想起他我就是快乐的。”
他的情谊 是她罕有的珍宝
这不是爱 但比爱或被爱更好
《和一个懒人隔空对火》
仅仅出于想象 相隔一千公里
他摸出烟 她举起火机
夜晚同样空旷 她这边海风正疾
像是没能憋住 一朵火窜出来
一朵一心想要献身的火
那颗烟要内敛些
并不急于将烟雾与灰烬分开
那颗烟耐心地与懒人同持一个仰姿
看上去是一朵火在找一缕烟
看上去是一朵火在冒险夜奔
它就要挣脱一双手的遮挡
海风正疾 一朵孤单的火危在旦夕
小心!她赶紧敛神屏息
一朵火重回火机 他也消遁无形
《突然被一句诗噎着了》
那个年轻人将一句话藏在一首诗里
为了不被识破 他开始东拐西绕
东风破了西风续上
长城一角挂着晓风残月
来些物理结构化学组合
再加一两个虚拟的天体
一首多少有些被轻视的诗
眼下 谁相信还有不朽的篇章?
像习惯于门前小径的漫步
你仍在阅读 却内心无聊眼神散乱
零星的花朵 略过不提
如同许多人 你早已丢下揪心的事物
也失落了较真的耐心
纵使满腹锦绣终究归于草莽
但那句话就藏在一首诗里
你突然被它噎着了
风里一缕细致的花香
又惊跳起来 像躲避踩着一朵鲜花
并且听到细碎的骨骼碎裂声
你停下来 茫然四顾
晚凉的风在草丛中的形状
《滴水湖》
滴水湖像一颗硕大无朋的珍珠
悬挂在东海的锁骨上
又像就要洇开来的
墨绿宣纸上的一滴圆润水珠
这是比喻而我愿意想象
挨着大海的汹涌 她的一派柔和
需要克制多少内心的躁动
想象她得有多少胸怀
拿碧波微澜化解眼前的风暴
想象被咸涩的海风吹送的一朵白云
怎样在她的湖心卸下一身盐味
想象那个穿着老式衬衫的观湖之人
如何悄悄藏起他惯常的落寞表情
《见一个人得备下多少表情》
她会在镜前反复练习
甜笑 弯眼笑
眯眼笑
傻笑 没心肺笑 无奈何笑
浪笑 贱笑 坏笑
低头吃笑
抖肩膀笑 锤床铺笑 怀鬼胎笑
偶尔也练练悲伤:
让眼神茫然又欲说还休
或紧咬嘴唇难置一词
有时表现得更荤腥些
低泣 或捶胸大哭如雨泪奔
“来了。这就过来了。”
接听手机后 她悄悄出门
素淡的神情里看不见镜里的表情
《刘希全》
这些拿刀尖刻入他记忆,
让他扳着指头数数,十指就会痛哭
的影像,他曾慢慢做过加法,
一年两个半十年二十五。
将他们赶入《影像》之诗,他就走了。
没有眠床,未来或安慰。
只有惶恐的分行。只有纸上的囚禁。
他们在诗句里吵闹不休,
偶尔磷光忽闪,露出骨头。
“这群宿命的羔羊,每一个都可以是我。”
“或者我是第二十六个,吞食命运刀尖之人。”
有时我看见他在半空里走动,却不肯下来。
时光并没有“一秒钟一秒钟退回到身体里。”
尘埃分散各处,受苦的继续受苦。
《文字的杯盘狼藉》
她暮年的文字里有妒妇 怨女及抗暴者
也有复仇狂 焦躁病人和通灵者
这些寄生体
它们的活力来源于她内心的
累赘 毒瘤
浓烈的阴影
为什么不再有早先的洁净和小腰
为什么不是和风细雨
掌灯夜读 向旧事物里寻宽宥之心
为什么慢慢地跑偏了
慢慢地跟着她的人生走上歧路
眼下 她呜咽的文字满目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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