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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又一次从时间里安然脱身(组诗)

(2016-02-01 22:18:50)
分类: 自己的诗歌

仿佛又一次从时间里安然脱身(组诗)

 

惠永臣

孤绝

 

这样的坏天气,我不能怪身上的毛衣

不能怪一条小路,它在冷风中依然那样坦白

 

我置身旷野。我和荒草一样

和那座山脚下的坟包一样

 

冷风中,草木是一座教堂

我的虔诚,也无懈可击

对着晃动,我似乎悟到了什么

悟到了什么呢

我还暂时无法说出

 

只是,落日的废墟里,有一种飞翔

那么孤绝

 

我祈祷,风轻些,再轻些

不要轻易惊动草木下

长久的睡眠

 

 

翻动

 

窗外,落着时间的骨灰

万物沉睡,只有风翻动着山毛榉的身体

我思索着,如何把一本书

尽快翻完——

 

主人公太令我失望

阳光也是

她翻了翻我的屋子,然后悄无声息地

从一面墙壁上溜走

比这更残忍的是

我忽略了自己

 

桌子上的几盆多肉植物

默默无声

它们对我翻书的声音无动于衷

对我的叹息无动于衷

 

而我,“面对寂静的深渊”

仿佛又一次从时间里

安然脱身

 

 

草木之命

 

某个时刻,我会置身于草甸

像画中人,若有所思地对着满地的草木

它们平庸,它们有一岁一枯荣的命运

它们的活法,可曾借鉴

眼中的晨光

潮湿而温暖,低头抚慰着满地的青草

我像外来者,我打破了这里固有的寂静

我不是时光的幕后者

也不是一场情感的落幕者

我孤岛般的肉身

像一块等待石破天惊的石头

草木在风中

悄无声息地脱掉身上的大海

它们毕恭的摇曳

像我的双亲,跪在土地上,在努力

扶正一株苞米的幼苗

 

 

一瞬

 

火车的鸣笛声如期而至。窗户的颤抖

惶悚而持续。楼下的高跟鞋踩击地面的声音

清脆,潮湿而持续

 

窗户下的韩国槐,仍旧干枯,摇晃,已无法

掏出一丝新意

几只麻雀,和昨天的一样,在老地方翻检着

 

一只失手而碎的杯子

露出的锋芒,无法拯救一个人

此刻沉浸于那种隐隐远去的清脆的潮湿的声音

 

 

在场

 

这样的时辰,我往往王顾左右而言他——

 

两个相拥的人,分享着湖里晃动的影子

世俗太过繁复。能够拥有一块寂静

是多么难得

我默数着广玉兰树上,即将爆开的惊叫

鸟鸣里藏着的暗影

时不时地提醒我:

藏在身体里的刀子

早已失去了它的对象

 

没有人看见我

只有三颗烟头,安静地陪着我

在场与不在场,如何区分

他们坐拥的幸福,距离我如此之远

我不能用一两声咳嗽

打扰他们的爱情

 

寂静中,广玉兰偶尔也会吐出雾霾和夜色

此刻,我像一个被遗弃的词语

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句子

而空茫

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这样的天空,暂时不适合我飞翔

 

我只是欠了欠身子

那晃动的塑料椅子,已经通过疼痛的一声“晚安”

向我道别

 

 

意乱

 

我不要这使坏的时光。我只是

一阵晃荡在

草尖上的风。无形,虚无

努力穿过廊柱间的恍惚

吹拂着大殿上的古钟。模糊的寺院

人影瞳瞳。我的心里

始终装着高处

那一匹黑鹰

带动的晃动,有着闪烁般的迷离

 

我相信自己

打开天上的羊圈,放出羊群

那领头的一只,足以做一本

上好的经卷

那就先让它肥吧,先让它再享用一回

尘世的滋润和情欲

 

发烫的天空,即将鼎沸

一顿圣餐

在等待领取的孩子。我漫过祭台

我的修为,还不足以让人间静默

我只是看见群鹰

在争食着人们的馈赠

 

来到草地,听见野草翻身的声音

那么急切。我还听见

大神在空中跺脚的声音

雨点格外的慌乱

从天上下来的人,落草为寇

他们看管的彩虹,已断了拱形

走在桥上的一对情人

一个深陷山的那边,一个落单于

山的这边

 

 

越来越远

 

清晨。山包下有人围着一堆灰烬

等待着什么

 

不远处,凌乱的堆放着行李

像无用之肉身。火车还没有过来

他们用一堆尚存余温的灰烬

兑换着彼此的信任

他们等着是这一列,还是下一列火车

 

——几蓬随风滚动的草团

顺着铁轨,已经离他们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存在感

 

残雪仍在远山

寂静之人从内心掏出灯盏。他看到了什么

什么就是存在

草木有喧哗之声

他企图从中得到一种药剂

他脚步的伤

过于匆忙

 

草叶上的月光,比雪还白

他的游走

似乎又多出了些什么

他的影子和远山的

似乎又缺少了一种包容

 

——新的一日

和过去一样

已从他习惯瞭望的地方开始漫漶

 

 

绝对有这么一个时刻

 

绝对有这么一个时刻,我和某人

喝酒聊天。天下小雨

窗外有潮湿的耳朵

树有开花的欲望,一只小鸟

甚至是两只,它们温暖地飞着

彼此照应

寂静的大地

包容着一切。酒已过三巡

我们无话不说

我们无话可说

一杯酒,推来换去。时光就这么无意地

溜走了。我们相视

像看着彼此的影子

酒早已喝不动了,但雨还在下

像两个人的争吵

我们无意,夕光已经离开桌面

和酒杯上的渍痕

绝对有这么一个时刻

“它曾照过哭泣的人却照不到她的过去”

引文化用宇向诗句,感谢!

 

 

寻找

 

对着散漫的湖面,我一直在找自己:

一个我面庞光鲜,在鲜花下

与一只失恋的蝴蝶,谈爱情

一个我器宇轩昂,目中无人,像一枚隔世的石头

内心固执,把肉身的痛

藏掖地面不改色;一个我

像流浪者,披头散发,仗剑走天涯,餐风露宿

内心豢养着猛虎,为寻找蔷薇,不惜

牺牲爱情、童年

甚至醉酒在废墟下

朽败成一枝荒草上的摇曳

一个我,左手寻找右手

左手的虚伪,需要替身承担

老实巴结的右手

像冤大头,又一次担当起莫须有的罪名

“我多像一个善于在鱼缸里制造海啸的人”

 

无中生有

我看见无数个我,在湖里熙熙攘攘

他们有时相聚一起,大摆筵席

有时互相诋毁,甚至大打出手

自己给自己难堪......

 

其实,当我抽身离去时,

只有风坐在草叶上,使我又一次看见摇晃

正从童年跑了出来

 

 

 

寂静中有鬼魅细小的声音

穿过田埂,穿过水渠

穿过一片稀落的林子

一块坟地,身子沉重了好多

步子慌乱了好多

坟地边的一块苜蓿地,仍旧散发着芳香

我和母亲,借着黑暗

慌乱地捋了一筐苜蓿

又穿过坟地

穿过稀落的林子,穿过水渠

穿过田埂。寂静中,鬼魅的声音细小

一直跟随着我们

当一盏油灯重新亮起,我看见母亲

破烂的衬衫早已湿透

 

 

无话可说

 

这样的夜晚,我无话可说

一本倒扣的书,让故事情节

戛然而止

一个人与另一个人,隔着一座黑夜

隔着明与暗

隔着一种疾病里的疼痛

 

夜已很深,茶水已淡

我端详着画框里的大海,大海上的帆

我无睡意

也不会随意想起一个人

只是,穿透黑暗而来的炮仗声

使这个完整的夜

成了无数飘洒的碎片

 

像远处的帆影

像书里隐约的结尾,像黄昏时

谁人的敲门声

 

 

雪人

 

用冻得通红的小手,用铁锨,用欢笑,用争执

用半天功夫,他们在院子里堆成了像他们的小伙伴一样的雪人

 

是小龙,他是我们班的班长。他应该这样,蹲着身子

他曾经打哭过我的同桌梅子

自小在城里生活的儿子坚定地说

 

是王将军。他就这么壮实。他每天给我的同桌玲玲好吃的

他爸爸是乡长。他妈妈有的说是医院护士

有的说是乡上最漂亮的那个干事

在农村生活的10岁的侄儿坚定地说

 

他们争论着。我看见雪人早已红了鼻子

像刚刚哭过似的

 

 

惠永臣,男,1970年出生,甘肃作协会员。出版诗集《时光里的阴影》、先后有700多篇(首)诗歌散文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国作家》、《青年作家》、《星星》、《四川文学》、《岁月》、《黄河文学》《诗潮》、《诗选刊》、《延安文学》、《安徽文学》、《天津文学》、《西部》、《诗林》、《延河》《中国诗歌》、《青春》、《文学港》、《山东文学》、《西南军事文学》、《阳光》、《湖南文学》、《西北军事文学》、《青海湖》、《朔方》、《飞天》、《骏马》、《佛山文艺》、《都市》、《鹿鸣》、《椰城》、《秦都》、《牡丹》、《延河》、《厦门文学》、《北方文学》《甘肃日报》等多家报刊杂志。曾获甘肃省第五届黄河文学奖,白银第一届凤凰文艺奖文学创作三等奖、获《黄河文学》2014-2015双年度文学奖三等奖、《鹿鸣》2015年优秀作品奖、先后有三次荣获《甘肃工人报》举办的全省职工诗词大赛一等奖。

作者通联处:甘肃白银市靖煤集团公司魏家地煤矿办公室。邮编:730913,电话:18309438760邮箱:bypchyc@sina.cn,qq:731599694;博客:http://blog.sina.com.cn/u/2642416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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